奖项(21)

《卫报》艺术记者夏洛特·希金斯(Charlotte Higgins)已经提交了关于特纳奖现场报道的新闻稿。她说:“第一版的新闻稿最迟在晚上8:00一定要交上去,这是最迟的交稿时间了,如果8:00还交不上,火烧到的就不仅是眉毛,恐怕就要烧得体无完肤了。我的编辑一般6:00之前就开始催我。”希金斯平均每周写五篇报道,4 000字左右。“特纳奖的新闻负责人只有一个人,他4:00左右能知道结果。我4:00左右会给他打电话,6:00之前会赶出650字,然后匆匆穿上一件干净的衣服跑到这里。”夏洛特拿出黑莓手机看看时间。“新闻发布会之后,我会参与他们的讨论来获得一些逸闻趣事,再引用一段像样的发言,交上第二篇新闻稿。现在我希望发生一些有趣的事,最好是骚动或者争论。”希金斯看看人群,偷笑着说:“在你知道结果之后,再看这些人的表现,会感觉到强烈的喜剧效果。”

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正在展出概念派艺术家马丁·克里德2001年的特纳奖获奖作品:《作品第227号:忽明忽暗的灯光》(Work No. 227: The lights going on and off)。这勾起了克里德的回忆:“我记得当时我很害怕落选,我非常厌恶自己很在乎是否能够拿到这个奖。一方面,我很想赢;另一方面,我又觉得想拿奖的想法非常愚蠢。我当时心里十分矛盾。那段时间,我加深了对自我的认识。我意识到自己骨子里是争强好胜的那种人,害怕输,连想都不敢想。后来不管做什么,我都装作我已经获胜的样子,当时怕输就害怕到这种程度。”他仔细看了看高脚杯里面的杜松子酒,确认没有问题,才喝了一大口。克里德认为,预展的时候,各个候选人的作品都不相上下,很难取舍。他说:“艺术家创作作品,评委创作优秀的艺术家。艺术家是否优秀,取决于评委的主观判断。”

旁边的一个小画廊里挂着威廉·布莱克(William Blake)的画,这里现在是临时休息室,被提名的艺术家正在里面喝香槟。因为要上电视,所以他们穿得都很华丽。他们彬彬有礼地恭维别人的服饰,但决口不提“奖项”二字。塞罗塔走来走去,说他们的预展如何如何吸引人,说他们的艺术思想如何如何深邃。然后又对他们说:“我知道大家在这段时间都不容易,希望各位把这当做宝贵的经历,不要有太大压力。”尽管塞罗塔也邀请了评委来休息室喝香槟,但马修·希格斯进来的时候,感觉自己好像走错了地方,探了个头之后就转身回到大厅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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