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战略转移:利丰在香港早期的发展(8)

冯汉柱在日军投降后的第二天,迅速赶回香港重掌利丰的产业,在中环干诺道中18号的临时办事处恢复业务。当时,英国皇家海军尚未到达香港,满街都是情绪低落的日本兵。他追述回港那天的情况时说:“日本投降那天,我差点丧命。当时日本兵懊丧不堪,伤心醉酒,拿着酒瓶随街边走边喝。很多香港人对他们恨之入骨,差点拿石头打死他们。当日我从澳门坐船回来,立刻潜入冯氏大厦。当时那地方残旧不堪,我就在地下一层自己打信,立刻打点一切。”谁知正在这时候,一名醉酒的日本兵路过,偶然听到里边的打字声,便闯进办公室,用枪指着冯汉柱。冯汉柱停下来,在座位上一动也不动。他想:“我好不容易捱过了日军占领时期,想不到在即将天日重光之时,竟就此一命呜呼!”幸而,那个日本兵用日语咕噜了一通之后,便摇摇晃晃地走了。

1946年,香港政局渐趋稳定,私营机构开始复业,大批移民涌入香港,经济逐步繁荣起来。冯汉柱继续在港岛中环租用公主行为写字楼,作为利丰总行办事处;而广州总行则改为利丰分行,亦相继复业,并由在广州的冯慕英、李冯丽华负责。当时,利丰的业务逐渐恢复,它除了经营出口之外,也做点进口生意。当时,利丰最重要的业务是输入一种香港从来没有过的新产品——原子笔(Ballpen)。原子笔是美国公司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末期发明创造的一种新笔,后来被证明是一项极有新意并迅速获得成功的产品。太平洋战争一经结束,利丰就立即将这一产品空运来港销售,成为全香港出售原子笔的第一家商号。利丰将这一新产品命名为“原子笔”,使人们联想结束二战的原子弹,取原子代表先进科技的意思,一时间在市场上大受欢迎,成为香港以至全球的通用名词而被广泛采用。利丰看准产品的市场前景,安排泛美航班的大型飞机,多次输入数以万计的原子笔。这批商品为利丰带来了可观的利润,它们以一美元一支的价格购入,却能以每支300港元的价钱售给批发商。不少原子笔是卖给赶时髦的人,或被作为送礼佳品。当时,那些原子笔在市场上大受欢迎。

正如后来利丰在创办75周年纪念特刊中的《缅怀往事》一文所指出:

“对每种商品应有透彻的认识”是利丰在其悠长的岁月中,所持的一贯宗旨。唯有这样,才可作为一个良好的贸易者而确保顾客的利益。……原子笔为美国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末期所发明。太平洋战争一经结束,本公司就立即空运来港销售,成为全港出售原子笔商号的第一家。该笔英文名为Ballpen,但中文则译为“原子笔”,此为本公司之特意命名,因为鉴于大战原子弹之惊人威力,深印市民脑海,对于此类货品,以原子为名,必具无比的吸引力,或以为是原子能科技之副产品,必可持久耐用多年,加上该笔不用吸墨水而有墨水的效用。故市民争相采购,供不应求,售价迅速增至较成本50余倍,每支约售300港元,而“原子笔”之名便响遍全球。想不到此种命名能获得如此宏大的效果,真是值得快慰。

1946年,利丰重组公司管理层,冯柏燎的两个儿子——冯慕英和冯汉柱,出任公司常务董事长,其中,冯慕英主要负责公司的财政和管理,冯汉柱发展货品来源及销售,李冯丽华出任公司执行董事,负责会计及人事工作。公司在重组管理层初期,遇到了严重困难。利丰的另一主要股东李道明,在冯柏燎逝世后,不愿再与利丰继续保持关系。他决定另立门户,要求银行冻结利丰的账户,声称公司的新领导层经营失当。他的这一做法使冯汉柱兄弟吃尽了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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