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种简单换算的想法,也不能怪当时的人,因为官方也曾经考虑这样换算。光绪二十四年(1898)五月发交孙家鼐遵行的京师大学堂章程第四章学生出身第二节说:小学毕业为经济生员;中学毕业为举人;大学毕业为进士,可以引见授官。举人可以做各处的学堂教习。进士可以就他的专长,给予工作,协助新政。录用得愈广,成就愈多。只是孙家鼐提出修正,认为学成出身的资格要慎重,严定额数,认真考核,以免冒滥。见陈东原 《中国教育史》页492,台湾商务印书馆,1976年。
总体而言,多数人都顺了进学堂这个趋势,只是有一点放心不下,甚至想两边讨好。稍为出人意外的,是这种反复虽然温和,但是时间比较长。
开始时,在改设学堂和正式废除科举的几年间,有些人一边读学堂一边备科举。蒋梦麟进了浙江高等学堂,接触到梁启超的《新民丛报》和革命党人的出版物,同时又奉父命考秀才,这种双重身份,使蒋梦麟自己也觉得迷惘:
回到学校以后,马上又埋头读书,整天为代数、物理、动物学和历史等功课而忙碌,课余之暇,又如饥似渴地阅读革命书刊,并与同学讨论当时的政治问题。郡试的那段日子和浙江高等学堂的生活恍如隔世。静定的,雾样迷蒙的中世纪生活,似乎一夜之间就转变为汹涌的革命时代的漩涡。我像是做了一场大梦。……满脑子矛盾的思想,简直使尚未成熟的心灵无法忍受,新与旧的冲突,立宪与革命的冲突,常常闹得头脑天旋地转。蒋梦麟《西潮》页78—7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