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人的记录中,郭沫若因为身受其害,加以“五四”反对传统、反对私塾的态度,他描述私塾的打最是详细、最见愤恨:
我们的沈先生是很有名望的,不消说他的刑教是很严。
他的刑具是一两分厚三尺来长的竹片。非正式的打法是隔着衣裳隔着帽子的乱打,正式打法是打掌心屁股。
这打屁股的刑罚真是再野蛮也没有了。小小的犯人要把板凳自己抬到大成至圣先师孔老二的神位面前,自己恭而且敬挽起衣裳,脱下裤裆,把两个屁股露出来,让大成至圣先师孔老二的化身拿起竹片来乱打。儿童的全身的皮肉是怎样地在那刑具之下战栗哟!儿童的廉耻心、自尊心,是怎样地被人蹂躏到没有丝毫的存在了哟!
削竹片的大抵是我们家里的佣人,我们很不敢得罪他,差不多事事都要讨他的欢心。但是事实上我们用的刘老么他是很能体贴我们的。他为先生削竹片总是选择嫩的竹子,而且两头都是不当着节疤的。这样的竹片打起人来不大痛,而且容易破。
……
事实上这种打掌心打屁股的正式打法比较起来还要好受些。因为受刑的人是有意识的,他的皮肉已经有接受竹片的准备。最难受的那隔着帽子隔着衣裳的乱打。隔着衣裳的打法在冬天是不大适用,总是在夏天。那单薄的衣裳、单薄的便帽怎么也抵不着那竹片的侵入,尤其是那编篱栅的细竹。
……
我们还要受各种各样的刑罚。罚站,罚跪土地。郭沫若《我的童年》页35—37。下引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