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联棋正跟柯米坐在他父母对面看着电视,电视被关掉了,只好转过头,盯着他母亲笑道:“妈,你不要着急嘛!”
他母亲“哼”一声,气呼呼地说道:“哼,我不着急?你姑姑跟我一样大,孙子今年都已经八岁了。你也知道,我这几年心脏也不太好,晚上睡下去,还不知道第二天还能不能活着起来。你就算不替你想想,你该为妈想想吧!”
“就是呀,哥!我想有个大侄子。”坐在她母亲身边的林贝儿插嘴道。她大学已经毕业了,现在是公司的财务经理。
“妈,你们不要着急呀,这种事是急不来的!”林联棋摊开双手说道。
“我知道急不来,我已经等了你们三年了,你准备还让我等上几年?”
林联棋前倾着身子,烦躁地用两只手搓揉着太阳穴,低着头没有作声。柯米坐在他的身边一言未发,她同情的看着林联棋,现在也只有她能感受到他内心的痛苦。她除了打落牙齿往肚里咽之外,她又能做些什么呢?
看着她儿子似有难言之隐,林联棋的母亲转头对站在身后的保姆说道:“你先回房睡觉吧,有事再叫你。”
保姆应了一声就离开了。
林母说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妈?现在这里都是我们自家人,如果有什么问题你就说出来,妈是过来人,经的事也比你多一点。”末了,她又补充了一句,“是不是柯米不能生育呀?”
柯米感到有人在她的脸上狠狠地抽了一耳光,这个莫须有的罪名燃烧了她的胸腔,但看了一眼林联棋,她脸部平静了。
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林联棋抬头竟泰然自若的说道:“妈,等过两天,有空我会带柯米到医院去看看的。”
柯米脑子轰的平地炸响,一瞬间一片空白。她转过头心寒的看着林联棋,到此时还不敢相信这句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她一直把他当作精神上的依靠,因为全世界也只有他一个人能理解她的苦衷。可她三年来的默默付出,却根本没有换得他的理解和同情,反而跟他家人一起来诋毁污蔑她。她感到孤立无援,泪水夺眶而出。
“原来是这样,我说我大哥怎么到现在还没有生儿子呢?”林贝儿讥讽的说道。
林联棋的母亲恶狠狠的看了柯米一眼,说道:“怪不得,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明年年底一定要给我们林家开出枝散出叶来,我们林家可不会养着一只不会生蛋的鸡。”
“你说话不能好听点!”一直未开口的林联棋的父亲斥责道。
柯米彻底崩溃了。在那刹那间,她冲动得想站起来吼道,是你们儿子没有用,这怨不得我王柯米。但理智迅速调和了冲动,虽然林联棋伤害了她,但她却不忍让他痛苦。
她在泪水的挥洒中,哭着向楼上跑去。
上楼时,仍可听到林贝儿那尖锐刻薄的声音:“哥,要不你再重新娶一个吧。就以我们林家的家底,就是再娶十个也不费劲呀!”
趴在床上,柯米蒙头大哭,就是把泪腺中库存的泪水全部哭尽,也哭不完她的伤心,绝望的伤心。她后悔,她怨恨,后悔自己这几年来对林联棋的死心塌地。这时,脑海中突然翻腾出她从未触及过的字眼 离婚。
也不知哭了多久,她有点脱离了现实世界,喉咙里里有呜呜咽咽的声音,却忘记了为什么而哭,只感到嗓子有哽咽住的疼痛。朦胧中,她忽然感到有人握住了她的手,有一个声音在向她声泪俱下的哭诉。
“柯米,你不要这样,我对不起你。你为我作出这么大的牺牲,我却还冤枉你,我真是连畜生也不如啊!你就可怜可怜我吧,如果让他们知道我是个没用的男人,那比杀了我还要痛苦啊。我求求你,为了我那点仅存的男人尊严,你就发发慈悲吧......”
柯米泪眼中看着跪在床头涕零泪下的林联棋,心不由软了,她对他的怜悯之情再度浮出心底。她又开始同情他。她坐起来,扑进林联棋的怀里又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