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出乎了他父亲的意料之外,他犹豫不决的看着柯米,又看看柯词,拿不定主意。
柯词却从柯米的怀里挣脱,坐直身子说道:“姐,谢谢你的好意,我就不过来了。不是我不想跟你在一起,我要是来了,我爸一个人在家里一定很狐独。”
柯米的父亲没有说话,但柯米却看到他的眼眶湿了,她也没再劝说。
2
度完蜜月回来后,柯米觉得林联棋像是变了,变的让她陌生了。他再也没有像以前谈恋爱时,带她出去逛街吃饭,更别谈花前月下,谈情说爱了,仿佛这一些都应该随着婚姻的坟墓一起埋葬了。他似乎比以前更忙了,柯米很少能在睡觉前看到他在家中的身影,工作已成了他的全部,除非是工作上的应酬,他才会勉强带着她一起出去消遣消遣。
除了结婚当夜,之后柯米很少再跟林联棋同床共枕了。林联棋每天晚上都会很主动的到客房去睡,好像那里才是他的房间。有的时候,他去过医院以后,也会跟柯米睡在一起,在到彼此都很失望的第二天,他又会跑回他回避事实的客房去睡,她仿佛成了他的试验器材。
柯米被林联棋任命为公司的总经理。在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赫赫地位上,柯米有些高处不胜寒。她每天除了像傀儡一样的批示一些鸡毛蒜皮的文件外,根本没有其它事可做。上班,对她来讲,就是坐在柔软的老板椅里等待下班,就是一项跟时间比耐心的游戏。望穿秋水的盼到下班后,也只是如同从政治犯的牢房转到刑事犯的牢房。在家里,除了吃饭保姆不能代替外,其它的一切事宜,保姆全给勤快的做了。晚饭后,她除了看会电视睡觉外,实在想不出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以前于敏鹭在的时候,她还不会这般寂寞。自从于敏鹭父亲得了重病,她回去以后,柯米忽然间觉得她的世界清静了,每天如行尸走肉一般活着。在她美丽的躯壳里,已经没有了思想,也没有了灵魂,她有些忘记了自己还为了什么活在这个世上,没有目标,没有思想,只有懵懂的生活。
如果说婚姻是个丰收的季节,那在柯米金色的秋季中,却找不到可以收获的果实。她的爱情像一阵秋风,虽吹走了夏日的炎热,却带来一片萧条的枯黄,满目荒芜。在此后苍凉的记忆里,再也寻不出一丝值得回忆的绿色,只有惨淡的寂寞。
光阴,在她浑浑噩噩的虚度中,已驰骋了三年。这三年,对于柯米来说,像过了三个世纪一样漫长,在别人嫉妒的眼光中过着别人一辈子都不能理解的生活。
当眼睁睁地看着一段曾经灿烂的爱开始在心中慢慢枯萎时,她对生活便有了另一种渴望,她多么希望她的生命中能再融入一个生命,让她的寂静的心灵能寄托于自己生命的延续,培养出另一个开心的人生。每每走在街上,偶然看到挺着肚皮的孕妇,心中便羡慕的酸楚起来。可她明白,要是没有种子,就算再肥沃的土地也不可能长出苗来。
她好几次有领养一个孩子的冲动,但都没能鼓足勇气,怕伤了林联棋的自尊。她只有把这份奢望深深的掩埋在半睡半醒间的浅梦里,朦胧的还可以触及。
这一天,林联棋的父母将从台湾过来,得到消息的柯米厌烦的又耸了耸眉头。三年中,林联棋的父母也来过几次,每次来总少不了要质问他们几句,为什么还没有怀上林家的骨肉。虽然每次林联棋总是笑嘻嘻拖延着他的父母,让他们不要着急,但柯米听着心中却是针锥似的疼痛,哑巴吃黄连的委屈让她偷偷地哭过几次。
林联棋现在去接他的父母了,柯米坐在办公室里有些心神不定,按惯例今晚的日子又不太好过了。
晚上,林联棋的父母跟林贝儿都是在柯米这里吃的晚饭。
晚饭后,一家人聚在客厅中看电视时,林联棋的母亲还是提到了柯米想回避却总是回避不掉的问题。林联棋的母亲特地拿起遥控器关掉电视,说道:“棋儿,柯米,我想问问你们,你们什么时候才能让我这个老太婆抱上孙子?是不是真的要让我等到进了棺材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