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出嫁(26)

几岛心想离出嫁还有些时日,最好点些香驱虫。于是便在屋里摆上烘笼,挂好罩衫,点起伽罗沉香。

“衣裳还是京师的好啊,连花纹的摆法也与众不同。”

几岛望着衣裳感叹道,女中们也随身附和,仿佛笃姬身着华服之日已提前到来。

那日的几岛尤其温柔。点好香后,她将衣裳挂上衣架,立在笃姬枕边,于夜晚四时就寝。

罩衫前的伽罗沉香散发出的香气弥漫在屋里。被香味包围的笃姬渐入梦乡,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笃姬顿感身体漂浮于半空之中。

枕边的衣架应声倒地,万幸的是木框并未砸中身体,唯有罩衫盖在脸上。笃姬顺手扯下衣裳,裹在头上,钻出被褥。周围的轰鸣声响彻云霄,摇晃不已,笃姬甚至怀疑是自己晕了头。无数沙石伴随着摇晃从天而降。

“公主大人!”

黑暗之中传来几岛的呼唤。她摸索着爬到上层。笃姬大声回应,两人紧握双手。

此时,藩邸内惨叫声不绝于耳。笃姬的贴身女中们一边大喊,一边拉着笃姬下到庭院。

一片混乱之中,唯有几岛沉着冷静地喊道:“取打火石来!”

一名女中转身朝屋内跑去,只见几岛又大喝一声:“不得点灯!”随后又道,“去前院的布屋!”说完便带着一行人走了起来。

此时藩邸内的盘木响起,负责守卫前院的武士们冲进院里,大喊道:“地震了!地震了!请各位立刻前往前院的布屋!布屋!”

喊完,他们接着往里屋冲去。

女中们有的被地震吓得双脚无力,有的则中途晕厥。几岛顾不上她们,紧紧拉着笃姬穿越不断摇晃的树丛。笃姬抵达布屋时,屋里还空无一人。

此乃齐彬前天命人所造之屋。柱子看似弱不禁风,四周的墙壁则用麻布代替,柱子也是用麻布做成的。地震中,麻布不断颤动,但并不会倒塌。笃姬在草席上落座后立刻下令:“几岛!快去将母亲迎来!”

此时灯笼的火光已越来越近,藩邸外警钟长鸣,惨叫声此起彼伏。谁都能猜到这是一场惊天动地的大地震。

在箭楼上观测火情的武士怒吼着:“火舌蹿上来了!”

“哪儿?哪儿?”下头的人也怒吼着。而女眷们只能听着男子们的喊话,不住颤抖。姬、宁姬相继来到布屋避难。接着,十四五日前诞下麟儿哲丸的八重夫人带着孩儿,被武士背来了布屋。被武士们前呼后拥的英姬最后抵达。

英姬将一件被衣裹在头上,确认众人平安无事之后,在布屋最靠里的位置落座,两手抓住被衣紧紧不放。

地震仍在继续。屋顶与厢房伴随着沙土轰然倒塌,仿佛世界末日来临。众人吓得胆战心惊,趴倒在地,祈求神佛保佑。

“老爷是否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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