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出嫁(25)

笃姬将为家定续弦,变成第三位正室。而几岛尚未将此事告知笃姬。几岛的泪水中,也包含着对续弦一事的不甘。

几岛推敲小之岛的言外之意,似乎是说御前大人赐下如此多的器物,就没必要再新置办了。

“奴婢听闻将军家溶姬公主下嫁加州大人时,光送器物就送了三十余日,每日凌晨便有人扛着器物出发,一直忙到深夜!奴婢以为公主从岛津家嫁去将军家时当置办更奢华的器物才是,可御前大人竟赐下旧物,到底将笃姬大人的身份置于何处!”

笃姬望着滔滔不绝的几岛,笑道:“母亲将亲自用过的器物赐予阿笃,是何等慈爱,何等恩典。今和泉家的阿幸夫人若是能赐下旧物,我将何等欣喜……母亲恩典不胜荣幸,几岛,记得明日去新御殿一趟,谢过恩典。”

听笃姬一言,几岛顿觉眼前一片光明。她拭去眼泪,答道:“几岛遵命。几岛负责教育公主大人多年,不料今日竟轮到几岛受教了。几岛定将谢过御前大人恩典,并加倍回礼。几岛也是有骨气之人。”

她斩钉截铁地说道,朝笃姬露出微笑。

几岛不禁感叹,不经意间笃姬已出落得如此知书达理。她下定决心,无论他人如何阻挠,定要为笃姬促成一场盛大的婚事。

九月末,齐彬在宽阔的庭院中漫步时,忽觉心字池的水位低得异常。

平日里池水极深,还有成群结队的鲤鱼在池中悠游,可如今水位突降,游到岸边的鲤鱼背鳍竟已露出水面。

齐彬立刻命人重修藩邸内的水井,却发现井水水位也低了不少。见状,齐彬当天便命人于庭院一角建起布屋。

藩邸水位下降,乃是天地异变的前兆,而布屋则是紧急时刻的避难场所。然而,齐彬万万没有想到,布屋竟会有派上用场的一天。

十月二日下午,西乡通知几岛前去过目陪嫁器物。她亲自检查了笃姬的夏装长罩衫,被其精美的花纹所倾倒。她赶忙回到房间,带着笃姬一起,再次回到摆有罩衫的房间。

水蓝色的双层麻布料送来凉意,上头印满江湖友禅的印花花纹,花纹周围则用丝线仔细地绣过一圈。

小凉亭屋檐后露出风筝的尖角,小桥流水,喜鹊枝头……手艺人的精美刺绣,令在场女中无不啧啧称奇。

笃姬对这身衣裳甚为满意,她问几岛:“今晚就寝时,我想把这身衣裳挂在身边,如何?”

“西乡听了定会欣喜万分。这本就是公主大人之物呀。别说是今晚了,打点行装之前,就一直把它挂在房里吧!”

她站起身,把衣裳从衣架上取下,捧回了房间。

出嫁之日定在来年年初。笃姬心中满怀期待,与平常女子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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