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出嫁(27)

英姬向身旁的小之岛反复问道,而齐彬在震动稍稍平静下来之后才来到布屋。

只见齐彬身着平时摆在表内居室的火灾装束,已去四周巡视过一遍,还派出使者前往父亲所在的高轮察看情况。

“大家平安无事便好,这布屋还真派上用场了。”

他冷静说道。

挤在布屋中避难的女眷孩童在得到指示之前不得擅自走动。一片死寂之中,唯有最靠里的英姬操着沉稳的语调,逐一问候在场众人。

“笃姬。”她唤道。笃姬应了一声,英姬继续问道,“身子无恙吧?没受伤吧?”

鉴于布屋空间狭小,笃姬惶恐万分地掠过大礼回答道:“是,阿笃一切安好。”

“那真是再好不过……”英姬欣喜地说着,接着则转向侧室八重夫人,“哲丸无事吧?”

产后尚未恢复的八重夫人以微弱的声音禀报哲丸平安无事。

英姬补充道:“少主尚小,需多加小心。”

之后她又按次序询问了姬、宁姬的情况。

当晚英姬的态度,比地震的恐惧更令笃姬吃惊。惊讶之情久久未能散去。平日里总埋怨英姬极少开口,态度傲慢,而今日笃姬则亲眼见证了大难临头之时,英姬作为御前大人统领女眷,保护全家安全的样子。而且她首先问候的不是嫡子哲丸,而是笃姬,这颠覆了笃姬心中对英姬的所有印象。

如此心地善良的母亲,为何平日里总是闭门不出,万不得已之时还需拉下竹帘见客?笃姬心中疑惑不已,事后追问几岛,这才得知英姬脸上留有痘疤,她平时在房间中也会裹着纱巾度日,这令笃姬心痛不已。英姬虽出身将军家,可她几乎没与父亲交谈过一句话。之后又走形式成了一桥家的养女,才刚懂事便嫁进了岛津家。颠沛流离的人生所带来的悲痛,令如今的笃姬感同身受。

至于先确认笃姬而非哲丸的安全,几岛理所当然地说道:“您可是将军家的御台所啊!”

可这着实令笃姬欣喜不已。

此次地震史称“安政大地震”,余震持续至次日下午,江户城下共发生四十多起火灾。被倒塌的房屋压死的人、在火灾中丧命的人总计二十万人之多。

江户城内部自不用说,大名宅邸也深受其害,有消息称丸内酒井雅乐头府邸的奥女中一个不剩皆葬身火海,而深川津轻家有六十二人当晚身亡,次日又有三十余人丧命。肥前锅岛家的死者装满三十麻袋,用了六七趟车才运走。

此乃江户开城以来史无前例的天灾。幕府根据诸大名的受害情况提供借款。当时十万石级别的大名们的府邸大多损害,家臣死伤无数,元气大伤。见状,幕府便恩典大名不必归还借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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