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出嫁(24)

齐彬安排这次赏花宴,就是要让水户老公渐渐熟悉笃姬,认同笃姬的人品。他的战术高奏凯歌,当天在场者无不被笃姬的魅力折服。经他们影响,笃姬嫁进将军家再无任何障碍。

齐彬欣喜异常,几日后他唤来笃姬,问道:“阿笃,你怎知书库里的《大日本史》是老公所赠之物?”

原来笃姬两年前来到江户时,在参观江户的景致之前,想先看看岛津家的藏书,便在几岛的带领下参观了书库。她发现了装在箱中的百卷书籍,便借来拜读了一阵子。

当时齐彬用刀剑护手当镇纸使用,爱不释手。听完笃姬的回答,他立刻将护手赏赐给笃姬,又赐予几岛一件外褂。

笃姬给难以取悦的水户老公留下了美好印象,想必齐彬也是从心底里赞赏笃姬的人品吧。

之后,阿部老中与齐彬就笃姬的婚事进行了会谈,老中认为笃姬最好不要以岛津家之女的身份出嫁,而是以近卫家之女身份进入将军家较为妥当,即便是养女也好。岛津家便依照早已制定好的计划,派出三号家老岛津将曹作为使者前往京师,与近卫家正式定下养女事宜,并在四月末对外公布。

虎寿丸过世之后被阴云笼罩的三田藩邸,仿佛射进了一缕阳光,一扫众人的阴郁。

齐彬推进的新建御所一事得到恩准,三月举行了开工大典。侧室八重夫人身体安康,将于秋天生产。

在阿部老中的斡旋之下,笃姬的婚事有条不紊地进行。岛津家提出的每月一千两“化妆费”也得到批准。秋意正浓,只待将军圣断。

是年正月,齐彬再次下令全家上下节衣缩食,矫正风气,衣着方面的规矩尤为严格。虽允许穿着丝绸、粗绸、木棉类衣物,但明令禁止绉绸、纯白纺绸类布料,彻底节省开支。可笃姬婚事的一切开销,则全权交由西乡与几岛安排,绝不插手。

在盛气凌人的几岛的激励下,西乡吉兵卫催促江户与京师的手艺人加紧制作陪嫁物品。几岛对西乡说道:“公主乃是从五摄家之首的近卫家出嫁,成为将军家御台所!听好了,这可不比大名娶妻,而是现任将军迎娶御台所!容我几岛做下对比,此次的器物,必须比将军家的公主嫁给大名所用的器物更加华美,否则不仅我岛津家与近卫家脸上无光,更有损将军家的威严!”

她还亲自检查各件器物,连小小的发饰都不放过。

春天婚事商定之后,小之岛曾拜访几岛,传达了英姬的指示:“御前大人决定将自己出嫁时的嫁妆恩赐于笃姬。”

笃姬是英姬第一个出嫁的孩子,又是嫁去她所出自的德川宗家,意义非凡。她决意满怀慈爱地送笃姬出门。

“器物上虽印有一桥家家纹,但御前大人出嫁时年仅九岁,一桥齐敦卿心疼不已,故命人精心打造了陪嫁器物。”

小之岛故弄玄虚道。几岛故作冷静地谢过恩典,回到笃姬的房间。一进门,便泪如泉涌。

“怎么了?”任笃姬如何询问,几岛都闭口不答。呜咽片刻后,她才抬头说道,“几岛不甘心啊……”她挪到笃姬身旁,低语道,“把用过的旧器物给您用……这是何等屈辱……”

绝不在人前掉泪的几岛,听闻一手养大的笃姬要在婚礼上使用继母用过的旧器物,定是屈辱不堪。她恼得浑身颤抖,忍无可忍,终于向笃姬一吐为快。

“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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