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民党炮兵纪实(14)

结果,严明亲自去第一线督战,喝令迫击炮配合步兵打了30多次冲锋,还是冲不出去。相反,迫击炮一响,引来“共军”大炮的轰击,又成了“瘟神”。没过多久,迫击炮被“共军”炮火轰击,损失殆尽。步兵更是炸死炸伤成堆。严明终于连自己所有的信心冲没了,直嚷着要自杀成仁、报效“委座”,吓得手下随从急忙把他当通信兵营长的儿子叫来看守着。

3月1日清早,刘戡决定违背胡宗南命令进行突围。然而,所有的炮兵已打没了,炮10团团长也不知是死是活。他一切都顾不上,亲自编组敢死队作为开路先锋。然后,他亲自用机枪扫射督战,逼着士兵向前冲锋。谁知士兵们往前一冲,马上就像鸭子乱了群一样逃避退窜。在突围混战中,刘戡被打死,参谋长刘振亚被俘,严明自杀。

黄昏时分,瓦子街的枪声没了,战斗结束。然而,这时待援的宜川城张汉初这边紧张起来了。城内的内六郎山和凤翅山首当其冲,放列在此的几门大炮哪里管事?很快就被包围。入夜,张汉初闻讯瓦子街援军被全歼,急忙从东门跳墙逃跑,从高高的城墙跳下来时跌伤腰部,没跑多远,最后也效法自己的前任和老长官,当了西北野战军的俘虏。

就这样,刘戡整编第29军连同炮10团、附属各师炮兵营,共3万余人,不死则俘,全部被歼灭。声名赫赫的炮10团轻松被歼后,胡宗南不得不重建炮兵。当蒋介石又从美国购来大炮后,胡宗南另行启用炮兵第11团番号。

炮10团重建后,他死活不要,说:“自招炮火的瘟神,不要不要。”不久,炮10团被军委会调往徐州去了。

5.炮兵狼狈撤离延安,何文鼎被蒋介石骂:“怕死,无耻!”

宜川战役之后,胡宗南在陕甘宁边区只剩下整编第29军第17师两个旅带着一个师属山炮营和一个重炮连和诸如工兵营、兵站、野战医院等机构“防守”着延安孤城。彭德怀好几个纵队从宜川等地向着延安城奔来了。驻防洛川的第143团团长杨荫寰急忙向西安求援。

1948年4月20日,胡宗南请示蒋介石后,下达了撤离延安的命令。

当晚8时,整编第17师师长何文鼎在延安城内的师部召集诸将开会,布置撤退事宜,选定沿咸榆公路南行洛川、黄陵、宜君、铜川为撤退路线,各部队长和各单位每人携带5天粮食。最后,他特别交代说:“炮兵部队不能丢失一炮一马。重炮和山炮限于今晚移至山下,迅即做好出发准备。”

随即,各机关院内火光冲天,忙着整理行装,焚烧档案、卷宗等。重炮连官兵立即拆炮卸炮,累了整整一个晚上,好不容易赶在出发前把两门一五榴弹炮和几十门山炮移到了山下,并套上牵引的大洋马。

迫击炮营的小炮没有重炮重,早早挪下了山,整装待发。

21日凌晨,“轰!轰!”整编第17师炸毁了延安城的防御工事,然后,撤退大军按整第48旅、师部、延安警备司令部、山炮营、重炮连、战车连、工兵、兵站和医院、整编第12旅的次序出发,开始撤出延安。

整个撤退队伍中,军民混杂,男女混杂,约2万余人,拉得长约10公里。但是,谁都被“共军”打怕了,人人如惊弓之鸟,争先恐后。炮兵跟在师部后边,紧随着大洋马拉着的炮车急急前进。谁知离开延安城才七八华里,“哗啦”一声巨响,一门10匹大洋马拉的一五榴弹炮突然从路边滚下,掉进了延河,激起高高的水柱,并引起一阵惊慌。重炮连长一问,手下回答说:“炮掉河水里了,侥幸没有伤着马。”

“怎么办?”

眼看手下谁也没心思下河捞大炮了,连长也无心救炮,大喊一声说:“把炮栓卸下,走!”

结果,几人冒着春寒,下河卸下炮栓,然后丢了大炮,牵着马走。

当晚,大队伍在甘泉县宿营。

第二日早上,撤离队伍向茶房前进,快到茶房的塬上时,开始休息。何文鼎对参谋长宋质坚说:“他妈的,拉来两门大炮,一炮也没放,还丢了一炮,我看给茶房几炮……”

炮兵们恨不得打几炮,丢掉些炮弹,正准备放炮时,谁知何师长只是说说而已,直到进入了茶房,还没下达炮击命令。众人只好拉着大炮和炮弹,无精打采地随大军继续走着。

4月23日早,撤离队伍向洛川出发。昨夜刮起阵阵北风,天亮时下起了春雨,土石的马路变得泥泞难行了。炮兵和其他官兵一样,没有雨具,有的把军毯打开,两人围着一个,当雨衣;有的把军毯中间挖个洞,头一钻,裹在身上四面淋不着。多数炮兵没有军毯子,被冷雨淋着,冷得要命,还要顾及大炮,骂骂咧咧。

当晚,他们到达洛川县城时已是半夜12点,城门已关闭。最后,官兵钻进交通壕的掩蔽部,凑合着过了一宿。

次日出发较迟,上午10时,师部才离开洛川城。炮兵们拖着大炮不快不慢地跟随着长长的大队伍。先头部队已走出十几里远,他们才刚走出南门。此时,一架军用飞机在上空低飞盘旋。何文鼎急忙拿起报话机,与飞机通话。前头的炮兵站在旁边,听着他大声嚷着。原来胡宗南命令他们改走东大路,即洛川、白水、蒲城、渭南、西安南大路的黄陵、宜君一带,原因是此路前头发现彭德怀四五个纵队已布成口袋阵专等他们去钻……何文鼎马上下令:“前队改为后队,后队改为先行,改走东大路。”急令吉普车飞去追回前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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