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杨芬芳就忙着离开公社。跨出大门的时候,赵勇海对她说:“我会立刻通知刘连长,说你愿意去上海玩一趟。”
“姐夫,我只是去玩,别提婚事。”
“我懂。”赵勇海望着她的背影,决定尽快促成此事。
到了村口,杨芬芳不觉放慢了步子。云无心,风无心,自己怎么就有心去上海了呢?这样的事,能不跟何无极商量吗?至少要先跟他打个招呼才对。只怪自己太冲动,看了部《青春之歌》就啥也不顾,也要学林道静去闯荡世界。问题是自己实在是太想去上海了,哪怕只去一天,踩一脚柏油马路也好。假如刘庆生不是来提亲的,就好了。请他带自己,也捎上无极,多美啊!去上海!这个突如其来的渴慕,简直无法克制,也无法打消。无论如何,她要跟何无极好好说说,在不嫁刘庆生的前提下,让他同意自己去上海。
傍晚,杨芬芳在自留地给青菜施肥,她干得很细很慢,有意等着何无极收工时路过。太阳渐渐落下,白天那种窒息人的热气,开始退去。田蛙在远处的池塘,一声一声地叫着。
何无极扛着锄头,径直朝杨芬芳走来。到了她的自留地,拿着锄头就干起活来,顺便问一句:“是早上回来的吗?”
“无极,你知道昨晚第二部电影是啥?”
“听昨晚回来的人说了。好后悔,真该去看。”
“我记得你妈也没要你每天晚上都陪她啊。”
何无极笑了:“说陪我妈,那是骗你。真正的原因是想赶回家,趁着太阳没落山,把那两丈布下水,晾干。我要叫你早点穿上。”
自有了“那一夜”,连杨芬芳自己也不清楚到底需要什么,需要多少,为什么何无极总能唤起内心的柔情?她与这个年岁的女孩子一样,脾气执拗却心性柔弱,有毫无来由的忧伤,也有莫名其妙的甜蜜,更多的是春水泛滥般的爱意。
何无极低声说:“今晚,我要给你身子量量尺寸。”
她的脸刷地红了:“呸,你还用量?”
“要量,要细细地量。”何无极笑着,扛着锄头走了。
杨芬芳忽然想起来:自己要去上海!刚才咋忘记说了?
即使无雨无光,青春之花朵也要怒放。以往的幽会大多在床上,这次何无极要量身子的尺寸,非要杨芬芳站着脱去衣裤。她有些害羞,左推右挡。毕竟是情人了,钥匙在手,锁已打开。夜风吹去薄纱,一个天仙般的人儿呈现在何无极眼前。不敢相信,女人站立着比睡卧着更显出雕塑般的莹润性感。他激情难抑:“我的宝贝,我的肉……”他抱着她,轻移脚步,挪到靠近墙壁的地方,猛地伸手拉了一下灯绳。房间霎时大亮,“啊——”杨芬芳张皇失措,赶忙捂着脸,央求道:“关上!关上!”
何无极用身体挡住墙壁,就是不让她靠近灯绳,两人僵持着。何无极看着她的娇羞之态,内心生出一种近乎神圣的感觉:“你不知道自己有多漂亮。”
“管它漂亮不漂亮,被人看见怎么办?你快点量。要不,我真的生气了!”
“我就看三分钟,怎么样?”
“不,一分钟。”
“好,按你说的,两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