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由于欧洲各国与东方国家特别是中国的国际贸易长期处于出超地位,巨大的贸易逆差导致欧洲原本稀缺的金银大量东流。
更为残酷的是,15世纪中叶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的崛起,占领了小亚细亚和巴尔干半岛,控制了中国开辟的陆上丝绸之路和海上丝绸之路的商路。土耳其人对过往的商品征收重税,从而葬送欧洲人通往东方的财路。因此,西欧人迫切希望另辟一条绕过土耳其控制的地中海,直接连接印度和中国的商路。
由于西班牙人与葡萄牙人在同阿拉伯穆斯林的圣战之中,被逼到半岛西北一隅。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已经退无可退,必须从海上开辟航路通往东方。哥伦布西航时带着致中国蒙古大汗的国书,西班牙国王试图联络蒙古大汗合击阿拉伯穆斯林。
《马可·波罗游记》的诱导下,抱着对富庶东方的幻想,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启航了。
可见,新航路开辟的根本动力是资本主义萌芽产生的大量商品贸易,而商品贸易的核心正是金银。
恩格斯说:“葡萄牙人在非洲海岸、印度和整个远东寻找的是黄金;黄金一词是驱使西班牙人横渡大西洋到美洲去的咒语;黄金是白人刚踏上一个新发现的海岸时所要的第一件东西”。
市场就像上帝无形的手,所有事物碰到它,都被高效地配置。金银如此,指南针、火药也不例外。
造纸术、指南针、火药、活字印刷术被后世称为“中国的四大发明”,对中华文明进程起到了重要作用。指南针的前身是司南,发明于春秋战国时期。但是,炎黄子孙并没有很好地利用其“指南”的价值,却将罗盘功能在风水领域发挥到了极致。火药则发明于隋唐,出身于道家。道长为求长生不老而炼制丹药发明火药,后来火药以鞭炮的形式进入了中国寻常百姓家。
没有市场的土壤,炎黄子孙仅仅将智慧用在农业和风水上。后来,在蒙古大军的西征和商贸中,欧洲人学会了火药和指南针技术。在欧洲商品市场的土壤上,指南针很快运用到航海上,火药变成了炸药,欧洲人还利用火药研制出了现代大炮和火枪。欧洲人的帆船从此变成了战舰,成为了西方列强开辟市场的得力工具。
黄金、火药、指南针在市场交易的推动下变得如此疯狂,而战争本身却成了一场最大的交易。
然而最早战争侵略中国的西方列强却不是发现新航路的西班牙,也不是英国。新航路的开辟给欧洲带来空前的商业繁荣,坐拥阿姆斯特丹港的荷兰成为最大的赢家。1588年,商业快速发展的七个省份联合组成荷兰联省共和国。史学家称,它是世界上第一个“赋予商人阶层充分政治权利的国家”。
1602年,英国东印度公司成立两年后,这群精明的商人成立了荷兰联合东印度公司。1622年,羽翼未丰的荷兰人竟敢强占中国澎湖并建立城堡作为贸易据点,两年后转而到福尔摩沙岛(今台湾岛)。此后近40年时间,荷兰一直占领台湾为据点,通过贸易攫取大量财富。除了台湾,荷兰东印度公司在亚洲约控制了35个贸易据点,超过60%的获利来自日本和台湾据点。在美洲,他们占领了巴西,还在哈德逊河河口建造了新阿姆斯特丹城,今天这座城市叫纽约。在大洋洲,他们用荷兰一个省的名字命名了两个岛屿,他们就是今天的新西兰。
到17世纪中叶,荷兰东印度公司已经拥有15000个分支机构,贸易额占到全世界总贸易额的一半。悬挂着荷兰三色旗的万艘商船游弋在世界的五大洋之上,比英,法,德,诸国船只的总数还多。
1669年,荷兰东印度公司已经拥有150条商船、40条战舰、50000名员工和10000人的私人武装,公司投资的收益率为40%,已经成为有史以来世界上最富有和最强大的公司。荷兰也就成为17世纪中叶最强大的帝国。
帝国的崛起就像听故事般难以置信,但却那样的真实和残酷。暮霭沉沉的大清帝国被迫打开国门时,闯进来的不是荷兰、葡萄牙、西班牙,而是英国、法国、德国、俄国等豺狼。
回顾历史,每次重大危机的背后都隐藏着空前的机遇。诚惶诚恐的中国仍然面临迎头赶上的机遇,而机遇之门会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