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兵不敢露面,步兵又爬不上房,名古屋师团便出动工兵,后者不仅修桥铺路行,登高也是一大擅长,双方很快在房顶展开了争夺。
你有工兵,我又不是没有,李玉堂也把第十军的工兵集中起来,让他们登上房顶,别的不干,就是放火。
在《三国演义》中,火曾经是破“锁船”的法宝,如今则是对付进攻者的利器。日军工兵们被火烧得受不了,只能重回地面,李玉堂接着用步兵一冲,很快就把这些家伙给冲散了。
连着两天,名古屋师团都不能侵占长沙,这让阿南开始感到了一丝不对劲。
和以往一样,薛岳发给决战兵团的电报被第十一军司令部截获并破译。看完电报内容后,阿南如梦方醒,这才知道游戏中的那个猎物原来竟是他自己!
然而,此时退已成为不可能,不光对上上下下难交代,而且必然会像第二次长沙会战时那样,在撤退时遭到极大损失。
既然赌注已经放了上去,唯一的办法,也只有赌到底。
阿南知道,他只有在薛岳反包围完全就绪之前侵占长沙,才有转败为胜的机会。
名古屋师团不够,那就再把熊本师团派上去,两个老牌师团一道拱,不相信拱不开一条路。
熊本师团上去后,同样在城外的地堡群前遭不少罪,损失了不少人。
这地堡真是太可恶了,可是在缺乏火炮支持的情况下,一时又打不掉它。好在两个师团加一块,已具备了足够的人数优势,于是他们组织小股部队乘隙钻进地堡与地堡之间的建筑物中,用火力来封锁地堡,其他人则以此为掩护,越堡进入长沙城内。
如此一来,城里的日军越来越多,攻势也越来越猛,长沙城由此失陷大半,第十军也伤亡了三分之一,形势十分危急。
薛岳在岳麓山上把这一情况看得清清楚,他电告李玉堂:“决战兵团已全面反攻,连第四军也从广东奉调回师,望你们再坚持一晚。”
电令遍示全军后,第十军将士提出了一个口号:“苦战一夜,打退敌人,守住长沙,要回军长!”
不待李玉堂动员和组织,第十军连炊事兵和司号兵都拿起刺刀到前线参加了白刃肉搏。
第十军是第三次长沙会战的主力军
熊本师团和名古屋师团本来是日军中最坚挺的部队,但由于连年消耗,其战斗力已大不如前,最明显的就是新兵比例不断增加,这些人原先的行当五花八门,有老师、学生、律师,甚至还有牙科医生,平时放放枪还没事,等到对方打疯了,要上来拼命的时候便原形毕露。
第十军的一个辎重兵喝了点老酒,黑夜中操了根扁担,便随着冲锋部队杀入敌阵,靠一根扁担挥来舞去,这兄弟竟然毫发无伤。
天亮之后,长沙城内外遍布日军遗弃的尸体和伤兵,阿南翻盘的希望破灭了。
第十军战后即被中国统帅部授以“泰山军”称号,他们在用热血和生命挽回部队荣誉的同时,也要回了自己的军长:李玉堂官复原职,并升任第二十七集团军副总司令。
吃我三拳
第十一军前敌指挥所内已完全陷入愁云惨雾之中。
两个主力师团无论如何都不能在短时间内侵占长沙,最糟糕的是由于后方不断遭到攻击,补给难以运达,导致前线部队弹药匮乏,再打下去,只能是勉强硬撑而已。
幕僚们预感到大事不好,个个束手无策,惶恐不安,倒是他们的司令官还表现得更男人一些,阿南只淡淡地说了一句:“胜败乃兵家常事。”
可是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一物降一物,你阿南既然败给了薛岳,就只能愿赌服输。
由于事先破译了薛岳的电报,阿南知道1月4日是中国决战兵团形成包围的最后截止日期,如果他不能在这一时限前撤出战场,迎接他的必将是灭顶之灾。
眼下,不能管面子不面子了,三十六计走为上。
1月4日晚,第十一军奉命总撤退。
阿南算是反应快,但随着薛岳的各路决战兵团全部到位,此时的他已经成了《水浒传》中被鲁提辖一脚踢倒在街上的郑屠户,在剔骨尖刀被打落之后,不管怎么闪,都只有挨人家痛扁的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