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金陵机器制造局。
弹子厂的机器间,侯久满陪着查理巡看……
武汉,湖北枪炮厂。
炮厂的机器间,侯久满陪着查理。忽然,侯久满看见什么,大惊:“黎元洪?!”
厂房门口,已升任武备学堂监督的黎元洪与两三随从走入。侯久满拽拽查理:“撞上熟客了!快躲躲!快躲躲!”说着,二人慌忙藏身一口大箱之后。
侯府门房,吴丁贵问门先生:“老人家,总办大人还没回府吗?枪厂都快停工了!”
门老先生叹息一声:“没有哇!不知他游山玩水,耍到何处去啦!”
吴丁贵诡异地看了看门老先生,佯装沮丧地嘿了一声。
妹仔弹着钢琴,玉姑并排坐在琴凳上兴奋看着:“真好听。”
“我来教你。”妹仔从背后把着玉姑双手。
可言坐在一旁,颇为妒忌,冷冷说道:“妹仔,这洋琴是从哪弄来的?”
妹仔:“一个洋人喜欢我的焰火,我写了一张配料方子,换的。”
可言:“叮叮咚咚,叮叮咚咚,哪里有古筝来得典雅?玉姑妹妹,还是去我房里,我教你抚筝。”
“筝哪有这东西激昂、澎湃!” 玉姑弹得高兴。
庭院内,阿尔萨兰看着妹仔房间,好奇地走到门口,不好意思进,又退了回去。
正良正在房内一脸虔诚地读着《圣经》:“他们在旷野荒地漂流,寻不见可住的城邑。又饥又渴,心里发昏。于是,他们在苦难中哀求耶和华,他从他们的祸患中搭救他们……”
阿尔萨兰悻悻地走向后院。突然,远处传来阵阵枪响。玉姑、妹仔、可言相继奔出,正良也出门张望。枪声渐近,玉姑等冲出庭院,正良忙追:“玉姑,二弟,不要又惹祸事!”
玉姑等奔出大门,正撞见浑身是血的刘婆老又中一枪,落下马来。
“婆老?!”玉姑扑上前,扶住刘婆老,看看追兵方向:“妹仔!快!帮婆老藏一下!”玉姑跃上马,一鞭而去。
正良:“玉姑!玉姑……”
妹仔:“大哥,快帮把手!”
正良不及多想,忙与妹仔、可言抬起刘婆老。
门老先生看看:“快!快!先抬到我房里,别让你等额娘看见!”
可言见血,有些晕眩摇晃。妹仔等走入,门老先生立即掩上大门。清兵马队飞驰而过。
“快,快救玉姑娘……”刘婆老躺在门房的床上,猛地呕出口鲜血。可言见了,闭目晃晃,晕倒在地。
正良:“二弟!二弟!”
妹仔:“二哥还是晕血!”
突然,门外传来阿尔萨兰的怒喝:“言儿!”
正良等大惊。
大河边,玉姑沿岸狂奔。清追兵举枪猛射。玉姑身形一挺一晃,落下马去……
门房外,阿尔萨兰怒目瞪着:“言儿!……言儿!你给额娘出来!”
房内,正良惊慌乱转。妹仔急中生智,迅速抹了把刘婆老的血,涂在可言的臀部。
门外,阿尔萨兰还在喊:“侯可言!”
妹仔、正良、门老先生抬着可言走出,妹仔:“额娘,二哥中了一枪,我等正忙着验伤。”
阿尔萨兰蹙眉:“伤在哪了?让我看看。”
“伤在羞处了。额娘放心,不重,我等抬回房处置一下就行。” 说着,妹仔等抬着可言速走。
阿尔萨兰跟着:“那野丫头呢?”
妹仔:“啊?……啊,玉姑妹妹追着看热闹呢。”
阿尔萨兰:“胡闹!尔等一闻枪响便如过年,早晚闯出是非!”
门老先生立马应和:“就是,就是,就是的。”
河边,清兵追至,棚目看看远处与河水:“看来,是落进河里了。”
远处,光背马奔驰着,玉姑藏于马腹。
入夜,门房内,正良、妹仔、门老先生站着,玉姑坐在床边,刘婆老拉着玉姑的手:“玉姑娘,其实婆老与你一样,自打儿时被父母逼迫缠足,就起了造反之心。唉—,未曾想,我兴汉军出了内鬼,大事未举,便被清狗搜捕!党人梁慕义等二十余人被捉,洪大将军避走香港。可惜可恨!可惜可恨哇……”刘婆老一口鲜血涌出,头歪在一边。
玉姑含泪而呼:“婆老!婆老……”
1903年1月,广州兴汉军起义,未举事败。
阿尔萨兰站在自家窗前,冷脸看向窗外……
总办室,门老先生被侯久满搀着走入:“大人,您总算回来了,可您办您的差,拉着小老儿干什么?”
吴丁贵跟随而入:“总办大人,瑞良那狗官,在任时贪污、挪用,厂子亏空如洗。目下司事、工匠,日日怠工,个个闹饷,三天也造不出一支枪来!”
侯久满笑道:“造不出,岂不将好?”
吴丁贵疑惑:“大人何意?”
侯久满:“庚子年各省勤王献枪,那时标下就发现,无论是买的,还是仿的,尽是些旧式老枪,早已不堪临阵。这种东西,多造反而徒废枪料。”
吴丁贵:“那,大人的意思……”
侯久满:“你先去,你先去。”
“嗻。”吴丁贵迷惑地退出。
侯久满笑着取出奏折,恭敬地捧给门老先生:“老人家请过目,这是标下给朝廷上的折子。”
门老先生推挡:“这,小老儿哪里好看。”
侯久满:“看看,看看,看看无妨。”
门外,吴丁贵左右看看,靠门偷听……
门老先生扫了折子两眼,惊异道:“大人是要朝廷将清营所有的林明敦兵枪,全送粤局改造?”
侯久满:“正是。标下估算,这种爱后门走火的林明敦,营内至少有13万条。每条收取10两改造工银,就是130万两,我粤局不但亏空可解,扩张均有本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