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一声令下,大门被打开,明亮的光线射进了室内。
那王副将向门口走了一步,便停下脚步对身边的军士命令道:“你,你你,你们几个进去搜查一下,务必要仔细。”
那几个军士犹豫了一下,便都咬了咬牙,战战兢兢地进了屋中。
何盈一直倾耳听着,这时,她分明听得王副将嘀咕道:“麻风病,就算从这屋子里搜出了人,王也不能要了。”
听到这里,何盈心神一动,眼睛一亮,身子一挣,居然就要起来。
就在这时,她腕脉一疼,耳边传来极轻微地低喝:“你要做什么,这个时候想跑出去,你要害死我啊?”
何盈瞪了他一眼,紧接着腹部一凉。一冰冷之物紧紧地抵着她的小腹,喝声中充满了杀气:“再动一下,我结果了你。”
何盈苦笑一下,当真一动不动。
他们两人这番动作一做,外面的军士不由喝道:“床上有人。”
王副将和那老爷带了四五人冲了进来。所有的目光定定地看着帐内。这时,青年无力地呻吟一声,低声喊道:“小乐,小乐,我口渴。”一边说,他一边费力地挣扎着坐起,伸出手自行拉开帐子,青年斑白的脸出现在众人眼前。
一声惊呼传出,众人不由自主地退后一步。王副将急急地挥手喝道:“出去,都出去。”随着他的喝令传来,众人迫不及待地挤了出去,门被重重关上。小乐的声音远远传来:“这,小人还要给公子倒茶呢。”
听到小乐的声音,王副将急急喝道:“走远点走远点,真晦气。”
“你刚才是什么意思?”青年冷冷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杀气。
感觉到那冰冷的短刀还抵在自己腹部,何盈叹了一口气,“也没有什么,只是想到如果我从你的房中跳出,说不定那人会害怕惹病,就不会强抢小女子为姬妾了。”
青年哈哈一笑,看向何盈,问:“什么人如此没有眼光,居然看中了你这样的女子?”何盈怒视于他,青年又是哈哈一笑,慢慢地睡回床上,还故意向何盈靠了靠。何盈向床里边退了退,低声骂道:“你真是找死。”
青年听言低笑道:“姑娘,你好像有点弄不清状况。”说话之时,手中的短刀再次朝何盈抵了抵。
何盈轻哼一声,“刚才的事,我道歉,是我不对,没有考虑到你的立场。现在你的刀可以放开了吧?”青年看了她一眼,赞许地说:“原来姑娘还是个痛快人。姑娘这样一说,我自是放心了。”
他闭上眼睛,嘴角噙笑:“刚才姑娘进府的声音,明显地惊动了这些军士。因此,这两天府中肯定会有军士把守,姑娘看来短时间是出不去的了。我们还要同床共枕一阵子,姑娘不必对在下老是冷眼相对。”
听他提到同床共枕,何盈脸色微变。她恨恨地瞪了这青年一眼,忍不住低声问:“你到底是何人,为何要假装得了麻风病?”
青年也低声问:“你到底是何人,为何一看就知道我的病是假装的?”
何盈气结,又瞪了他一眼。何盈上辈子是很清楚麻风病的症候的,因此她一眼看这青年是在装病。哼了一声,何盈说:“你回答了我的问题,我就告诉你。”
青年双眼仍然紧闭:“不需要。”
过了一会儿,青年忽然说:“看中你的人,来头倒是不小啊。居然可以调动军士来搜寻,在夏国有这样势力的人不会超过五个。”
何盈不想理他,便别开头也闭上了双眼。
那青年忽然一笑,说:“我叫陈里,你呢?同床共枕一番,总得让在下知道枕边人的名字吧?”何盈听得不怒反笑:“别让我的未来夫君听到了,要了你的小命。”
陈里哈的一声笑了出来,他侧过头盯着何盈说:“那你就不怕你的未来夫君得知此事,让我们这对奸夫淫妇一起到黄泉去?”
何盈翻了翻白眼,她一而再地说他不过,心里有点气馁,便不再答腔。
这时,小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五公子,公子,你还渴吗?”
陈里哑着声音,有气无力地说:“怎么才来?进来吧。”
小乐捧着水小心地走了进来,放在桌子上后转身准备离开。看到他走到门边了,陈里的声音有气无力地传出:“刚才那些都是什么人啊,这么凶恶?”
小乐把门打开,一边退出一边应道:“是来搜寻一个女子的,说是什么要犯。公子,你先喝水吧,我在门外候着。”
门砰地关上,陈里似笑非笑地看着何盈,“要犯?这位姑娘,看来你的未来夫君对你势在必得啊,居然把你称为要犯。在夏国被称为要犯的人很少能逃出去。”
何盈转眼看向他,对上他清澈如水的双眼,忽然一笑:“不错,看样子是有点困难。不过我想这事应该难不倒你吧?”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我怎么逃出去的事,由你来张罗。不然的话,我就赖在你这里,让你什么事也办不成。”何盈看到陈里眉头紧锁,不由轻轻地笑了起来,“我想,以你的本事,办成此事应该还是不难吧?”
陈里表情严肃地盯着何盈,忽然冷若冰霜地说:“你知道多少,你到底是谁?”
何盈摇了摇头,无视他一脸的杀气,“你过虑了,我对你的事一无所知。只是根据你的状态和气质谈吐判断,你一定不是平常人,所图谋的事对你也很重要。至于我吗,我只是一个平凡普通的小女子,不想嫁给什么贵人,只想得到自由之身。”
“自由之身?”陈里嘲弄地一笑,打量了何盈一番,摇头道,“以我对你的现状和气质谈吐判断,你这个自由之身很难得到。你这样与从不同的美人儿,还是让人男人感兴趣的,特别是那些做大事的男人。”
何盈脸色微微一变,她冷声说:“少说这么多废话,陈里,我现在可是待在你的地盘上。为了摆脱我,你也得做出点什么来吧?”
陈里用手托起头,细细地盯着何盈看去。何盈给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不由恼羞成怒地喝道:“你看什么?”
陈里点了点头,“为什么直到现在,我才发现你是一个罕见的美人呢?这样吧,你就待在我的身边如何?小可陈里,今年二十有五,因身有微恙,尚未成亲,不如小姐可愿意嫁与小可?”
何盈气得嘴唇发白,她从遇到这个陈里开始,就一直斗嘴,屡斗屡输。她可是好久都没有栽过这样的跟头了,不由又是生气,又有点兴奋。
陈里还在盯着她,“咦,舌头叫狗吃了?这位姑娘,小可如果把病治好了,还是一翩翩美男,姑娘用不着犹豫这般久吧?”
听到这里,何盈忍不住格的笑了出声,双眸如水的睨了陈里一眼。陡然看到她如此风情,陈里不由打了一个寒战。何盈又是格格一笑。
正在这时,陈里忽然面孔一肃,转头瞬也不瞬地盯着外面片刻。然后呼地跳下床去,披好外衣,蹑手蹑脚地向走到门边。这时,门外响起了三重二轻的击打声。
听到那声音,陈里反而迅速地转头看向何盈。何盈一看这情形,就知这是与陈里约好的人来相会,他们相约如此隐秘,说不定有什么不能宣之于口的秘事,自己实在不能掺和其中。因此她翻了一个身,用被子捂着自己,摆出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这时,外面响声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