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子吓得一哆嗦,两腿晃了下又站直了。
“二等兵,回答我。”扎姆逼视着花子。
“报告长官,我……我不知道!”花子不知道哪来的勇气。
“你说你不知道?”扎姆握紧了拳头。
“是的长官,我不知道!”
扎姆暴怒了,右手一下捏住花子的脸,左手猛地往花子的嘴里使劲塞一个东西。是一张牌九。扎姆的脸因愤怒而充血,左手在用力转动,试图把那张牌九塞进去。花子牙关紧闭,那张坚硬的牌九磨破了嘴唇,磨破了牙龈,血渗进嘴里既腥又甜。
花子不打算张嘴,死也不张!那耻辱的一幕又在眼前显现——武士刀冰冷地架在脖上,两个日本浪人在逼他张嘴,手里托着一坨马粪。旁边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中国人,却没有一个敢站出来。花子不想死,他张了嘴。两个日本浪人的狂笑永远刻进了他的心底。
“说——你知不知道?!”
扎姆的脸因为过于贴近而模糊。花子流泪了,不是因为嘴里的痛,那痛苦来自心底。
“是老子做的——”剃头佬一声怒吼。
扎姆站在剃头佬面前,手里还捏着那张牌九,上面粘了花子的血。
扎姆死盯着剃头佬的眼睛。剃头佬的目光非但不让,还透出了挑衅,他的右手慢慢伸进裤兜。
岳昆仑心中一凛,他了解剃头佬,要出事了!
扎姆手上的牌九还没接触上剃头佬的脸,手腕被啪地钳住,剃头佬出手了。接下来的动作快如闪电,众人人眼一花,扎姆已被弄翻。剃头佬左膝顶住扎姆胸口,右手一挥,一道白光奔着扎姆咽喉割下。一班人眼一闭,心想扎姆完了,他们都知道剃头佬的那把剃刀。
一声金属撞击的脆音,一班人猛地睁开眼——岳昆仑的武士短刀磕飞了剃头佬的剃刀,剃刀钉在墙上嗡嗡颤动。剃头佬一声大吼,向剃刀飞扑而去。岳昆仑刀刃一翻,刀身横扫上剃头佬的胫骨,剃头佬咕咚倒地。还没等剃头佬翻起,几声拉动枪栓的声音,宪兵的枪管对准了剃头佬。
史迪威的办公室里扎姆惊魂未定,喋喋不休的话语近乎于控诉。
“将军,这是蓄意谋杀!如果不执行枪决,还有哪个美国军官愿意继续留在兰姆伽,还有哪个美国教官敢训练这些中国猪——”
“中校!”一直默不作声的史迪威严厉地打断扎姆的话,“请注意你的措辞。中国士兵从不缺乏吃苦耐劳和勇敢作战的精神,只要给他们规范的训练和良好的装备,他们不会比世界上任何一支军队差。你对他们缺少了尊重。”
“将军,你不是也说中国军官克扣军饷、腐败无能吗?罗卓英就是被将军……”
“中校,”史迪威再一次打断扎姆的话,对此人他已经有些厌恶了,“我们讨论的是中国士兵。对你被攻击的事指挥部会讨论后再作处理,出去吧。”
扎姆不甘愿地站起身,刚要敬礼告辞,一个卫兵推门进来。
“报告将军,一群中国士兵聚在指挥部门外,要求见将军。”
史迪威知道他们是为那个被关押的中国士兵而来,思索一会儿对对卫兵说:“就说我有军务走不开,叫他们走吧。”
卫兵刚转身,史迪威又喊住他:“对他们要礼貌。”
卫兵还没走出门口,外面高声的喧哗传进来,中间夹杂着拉动枪栓的声音。
岳昆仑一班人和一群中国士兵已经闯进了指挥部大厅,十几个卫兵神情紧张地围着他们,手里的汤姆森冲锋枪已经顶上了火。
“放下枪!”是史迪威的声音。卫兵放低了枪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