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工业巨人,农业超人(16)

这种地理的多样性对东北部地区来说尤其重要,因为那里一直是巴西历史上最贫穷、最落后的地区。如果说,自内战以来,美国历史上最严重的挑战之一是缩小南北经济差距,那么这个问题在巴西更加突出,因为地区间的差距甚至更大、更深。美利坚民族叙事的一个必不可少的要素,就是20世纪贫穷的黑人为寻找机会和摆脱种族主义而从南部诸州迁往东北部诸州的工厂。巴西也有同样的民族叙事:来自东北部的数百万贫穷且没有受过教育的佃农家庭,常常因为受到土地干旱和无休止的盘剥的驱使,而迁往圣保罗的工厂。卢拉本人也有过这种经历,这种经历在他的心头一直萦绕,挥之不去,驱使着他去改变仍留在那里的大约5 000万人的命运。他的继任者必须竭尽全力继续和深化这一进程。

甚至在2008年危机爆发之前,巴西就开始因其对本国经济的审慎管理而获得褒奖。2007年和2008年,三大国际信用评级机构(惠誉国际、穆迪和标准普尔)均授予巴西令人垂涎的投资级别排名。实际上,2009年9月,穆迪再次调高了巴西的级别,使其成为自一年前全球经济危机爆发以来第一个信用等级被调高的国家。这次提级使巴西的信用等级比肩印度及一些东欧国家——这一成就在21世纪初是难以想象的,因而被巴西媒体广泛提及。

不过,获得投资等级并不仅仅意味着引人自豪,或者对巴西这样的国家象征性地投了信任票。有了这种正式认可,美国和其他各地的大型机构投资者,比如控制数万亿美元的养老基金机构,就可获准购买巴西的股票和债券。由于巴西主要的股票交易所,即圣保罗股票交易所(Bovespa),近年来的表现一直好于大多数竞争者,因此引得很多机构投资者都渴望购入,但却被信用评级机构的怀疑态度所阻。既然现在它们已经发放了进入巴西的准入证,我们会看到外国投资和股市交易将大量增加。这应该有利于缓解巴西国内市场资本长期短缺的问题。

巴西经济的现代化也已扩展到圣保罗股票交易所。多年来,圣保罗股票交易所一直是一个难以管理的地方:那里只有少数几家公司在进行股票交易,因而很容易发生市场操控问题。尽管采取了多种遏制措施,但还是存在一些问题。以市值而论,圣保罗股票交易所已名列全球第四;以当前在那里交易的432家公司的股票面值而论,名列全球第十二。这些公司的总市值超过1万亿美元,自2004年以来已经翻了一番。在此期间,这些公司通过发行股票共募集了1 000多亿美元。

2009年上半年,全球任何一家股市都给投资者带来较好的回报。以美元计算的话,圣保罗股票交易所的投资者的股价上涨了87%,其次是上海证券交易所的79%,再次是俄罗斯和印度,分别是64%和59%。这次骤涨发生在2008年的暴跌之后,当年下跌41%。不过,即使包括这次全球性的动荡,圣保罗股票交易所的股市指数(用以衡量参与交易的80%的股票的表现),在过去的十年间,其市值几乎翻了两番。

与美国、欧洲和日本一样,巴西市场中的许多最大的参与者都是国内的养老金机构,代表着私营企业(比如矿业巨头淡水河谷公司)的雇员,或者同等规模的国有企业(比如巴西石油公司和巴西银行)的数万员工。从21世纪初到2009年年底,巴西机构投资者在市场上拥有的总资产的价值几乎增至原来的三倍。由美国银行-美林证券最近进行的一项研究预测,到2013年,巴西机构投资者拥有的资产总价值将会再次增加一倍以上,达到2 800亿美元。不过,由于巴西已经从评级机构获得投资级别地位,外国投资者也正蜂拥而入圣保罗股票交易所,有时每月的流入量就有30亿美元或以上。显然,吸引他们的是,近年来相对于美元升值的稳定货币所带来的高回报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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