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工业巨人,农业超人(17)

在经济彻底转型的同时,巴西也正悄悄地进行小规模的技术调整,后来证明这些调整对于稳定国家的长期金融前景是非常重要的。比如,20世纪90年代末,巴西政府的大多数外债都是以美元或者其他外币标价的。但是,这使巴西很容易受汇率剧烈波动的影响—— 1998年年末和1999年年初,巴西经济就遭受到此种打击——也使得巴西债务人更难以偿付债务。于是,政府逐渐开始将债务转向以雷亚尔,而不是美元标价。这一措施显着减轻了债务负担,也使得政府和企业决策者更容易完成任务。

和其他发展中国家一样,巴西竭力通过培养更多的受过教育的劳动力来增加对企业的吸引力。经过多年来对教育和其他社会基础设施领域的投资——肇始于卡多佐政府,在卢拉政府时期加速——巴西已经现在准备收获其耕耘的成果。举例来说,1995年,巴西的学龄儿童中有15%没有上学。但是,雷亚尔计划带来的稳定鼓励父母投资孩子的未来。一旦通胀之龙被降伏,就没必要考虑让孩子早早工作以补贴家用。在卡多佐政府的第一任期,高中毕业生增加了35%,按绝对值计算比前50年的增长都要多。到2005年,由于卢拉延续并扩大这一计划,结果只有3%的学龄儿童没有上学。医疗服务质量的改进和可供利用的医疗服务的扩大,导致进入劳动力市场的工人不仅受过更好的教育,而且可能拥有更长的工作年限,从而提高了他们的生产率,并最终增加了雇用他们的公司的吸引力。

尽管如此,巴西的教育制度仍然阻碍着国家的经济和社会发展。根据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在2009年汇编的数据,在教育支出占GDP的比重方面,巴西名列世界第二,这表明近年来政府已经大幅增加了对教育的投资力度。但世界银行和其他国际机构的专家则批评了巴西的一系列教育问题,比如教师培训不足,课程设置不够严谨,大学体系不仅规模太过狭小,不能满足国家的需要,而且又包括太多无法充分监管的不规范的教育机构。除此之外,巴西还有大约10%的人至今仍是功能性文盲。

卢拉之后的政府面临的主要挑战将是继续把那些没有从发展中受益的人融入经济中来,为他们创造工作机会,使他们获得不错的薪水,以便他们也可以成为消费者。巴西人口中有1/4的人生活在贫困线下:根据法律,最低工资每年仅调整一次,2009年是每月258美元;巴西有数百万人赖以生存的就是这点钱,或者更少,因此对许多工人而言,赚取灰色收入仍是普遍的做法。另有数百万人,虽然按照官方标准,位于贫困线以上,但他们也同样挣扎谋生存,特别是当家庭人口渐多,收入渐少后。

但是,2011年1月宣誓就职的新总统,将有更好的基础大展宏图。巴西经济比历史上任何一个时期都更稳定、更多元、更有复原力。巴西调整自我、适应全球化经济所做的大部分艰辛工作已经完结,政治代价也已付出。巴西的资源基础雄厚,贸易伙伴实现了多元化。巴西的劳动力年轻、适应力强、渴求新知、善用到手的机会。在发展何种工业、种植哪种作物、开采哪种金属和矿藏、开发哪种能源方面,巴西比少数国家之外的所有国家都更有选择的余地。

当然,总是存在一种危险,即一个具有民粹主义倾向的新总统可能会试图改变这个国家过去16年里一直尊奉的路线。这种类型的政治家仍然存在,他们有个人野心和可依赖(纵使这种可信度在下降)的追随者。但是,绝大多数的巴西普通百姓收获了部分果实——这是他们20世纪90年代初作出的牺牲和执行的纪律的结果。他们似乎意识到,如果他们的国家能够继续贯彻当前的路线,未来数年,他们将获得更大的收益。乐观主义精神,无论是对个人的前途还是国家的未来,始终是普通巴西人的特点。但今天,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有更充分的理由证明这句话的正确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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