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和工艺DIY的活动日益增多。喜欢DIY的人们很喜欢看《现成品》(ReadyMade)这本杂志。2001年,它预计的读者人数是3万。到了2008年2月,杂志的销量已经增长到30万册。
网络商店Etsy让手工制品火了一把,它的口号是“买卖手工制品的天地”。
你想买一个用罐头和瓶盖做的哨子吗?或者一块洋梨草莓香皂?听上去似乎都是些不起眼的玩意儿,其实不然:2007年,顾客在Etsy花了2 700万美元。
这些只是表面现象,业余爱好者兴起的标志随处可见。以鸟类学为例,在互联网出现前,观察鸟类只是个别热衷于此的专家做的事。然而近年来,观鸟越来越受大众欢迎。美国鱼类和野生动物管理部门提供的数据显示,2006年,将近5 000万美国人从事某种形式的野生动物观察。垂钓和狩猎活动的减少促进了鸟类观察活动的发展,但这种增长主要还是有赖于网络社区的发展,这些网站传授鸟类观察的基本知识并记录现存鸟类的数量。
鸟类学家并没有忽视这些变化,康奈尔鸟类学实验室便负责统计全美的鸟类数量。1996年,共有1.1万人参与了鸟类数量的第一次统计;2007年,超过8万人参与。这些观察者是无价的资源。“我们相信它将从根本上改变鸟类学领域的研究方式,”康奈尔实验室的研究员克里斯·伍德说,“在多种鸟类分布和迁徙模型方面,业余鸟类研究者的众多资料给我们提供了许多前所未有的发现。”
“几乎没有其他方式能涉及如此大的范围,”伍德说,“和业余鸟类研究者相比,从事鸟类领域专业研究的人太少了。”在许多案例中,这些爱鸟人在收集数据方面,准确地说是在记录鸟类的数量方面,比专业鸟类学家更厉害。这种基本的数据收集形式恰恰是爱鸟人的专长。
我希望能找到一个业余爱好者代替专家的例子。伍德说:“我们现在了解的很多鸟类知识都来自爱鸟人,只选一个太难了。”但他想了一会儿后,告诉我一个极好的例子。
有一种叫褐噪鸫的鸟,栖息在墨西哥科兹美岛。接二连三的飓风摧毁了它们岛上的栖息地,人们都认为这种鸟已经灭绝了。2004年,一些爱鸟人发现了这种鸟,随后将这个发现发表在一本行业外的鸟类观察期刊上。几年以后,一组科学家到科兹美考察,看到褐噪鸫,回到美国后大张旗鼓地向世人公布他们的发现。爱鸟人对此的反应是:“是的,那很有趣,可这事我们几年前就做了。”—专家忽略了业余爱好者的文章。
为了避免这样的重复劳动,eBird网站应运而生。从2002年开始,eBird通过爱鸟人最基本的工具“清单”记录了众多的鸟类知识,资料被录入禽类知识网(Avian Knowledge Network),这是一个业余和专业鸟类研究者最常使用的鸟类观察资料库。伍德给我看了一个表格,展示了2003~2008年每年5月注册的观察者数量。第一年5月,eBird收到了超过10万份观察报告—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都是一个令人尊重的数字。但这只是冰山一角。
“我们提出了一项市民科学计划—‘你们能怎么帮助我们’。”为了更好地为爱鸟人服务,网站进行了重新设计,可以说是180度的大转变。伍德和他的同事设计了一个功能,网友可以自己做一个网页,并拥有个人清单。“爱鸟人喜欢这样的东西,也乐于在上面和其他人互动交流,那我们就满足他们。”到2008年5月,eBird收到了超过115万份观察报告,是2003年同期数量的10倍。
可以说,这是一种不同类型的众包。如果说众包改变的第一个行业是库存图片,那么鸟类学就是第一个因众包改变了“学术原则”的领域。互联网允许业余爱好者和专家适当“联姻”,因此,在曾经由专家主宰的领域,业余志愿者团体现在也肩负着一定程度的重大责任。
鸟类学家的工作有很大一部分是定期观察鸟的活动。然而,简单收集数据并不是只有拥有博士学位的人才能完成。可是在互联网出现之前,即使这些“百姓科学家”想要搭把手,组织和协调他们的工作也很难完成。现在,热情洋溢的业余爱好者会聚到这个基地,鸟类学家多了上千双眼睛,而在双方努力下获得的数据资料,又为他们提供了进一步学习的条件,这就建立了一个良性的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