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讲得二人几欲垂泪。
屋内,伟民望着窗外的一双女子手拉着手谈话,一副惺惺相惜的神情,却不知她们谈论的是什么。
后来素馨对伟民讲到了惠珊将重返英国的事,伟民说到时候一定得去送送她。素馨一直关注着惠珊何时临行的消息,却终还是错过了,是惠珊有意不让他们知道。消息传到素馨这里来的时候,已是惠珊离开有半月的时日了。
此时,葵花的幼苗已有三寸来高。
时光如梭,日夜穿行。
转眼已是两年过去了。生活的变化隐忍而又浮躁。
读书写字,收拾房间,便是惠珊生活的全部了。伟民订阅了大量的商报和周刊,整日埋首其中,已是很少与素馨谈心了。他还在书房里装了一部电话机,于是日日都会有人打电话过来,丁零零的叫声扰得素馨心烦意乱。每到此时,不管伟民是在吃饭还是在做其他的什么事情,定会迅速地跑步上楼,木楼板吱呀乱叫,接着便是砰的一声关门的声音。不知他有什么秘密,连素馨也听不得。
时常也会有人寻上门来,男人居多,来者往往西装革履,手提公文包,说话文雅客气。请问许伟民先生在吗?伟民便会在楼上大声应答,我在这儿呢,请上楼来谈。
有一次,伟民与客人在书房谈话。素馨想到这几日伟民不知因为什么脸色发黄,饭也吃不多,想是有什么烦心的事,使他有点上火,便煮了莲子茶给他祛火。她双手端着茶杯,也就没有敲门,用肩膀顶开书房的门径直走了进去。听到伟民火气冲冲地嚷着,我早就说过了,那只股票不能买,先前的飞涨不过是假象,你们不听,现在后悔了不是?
见素馨进来了,伟民连忙闭口不语。素馨复又退出书房。
原来伟民参与商界的事已是有些时日了。
素馨心觉委屈,我又没说不让你做喜欢的工作,何苦这般瞒我?似是我有意扯着你不让你做事,我哪有这么不讲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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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将尽,虽还是有些春寒料峭,可透过窗子向外望去,已然可以看见梧桐枝头的点点新绿了。
想到伟民又有好几日在书房闭门不出了,这样下去对身体也不好。素馨找出伟民的风衣和自己的羊绒披肩,拉着伟民到外面走走。
似是很久不曾这般惬意地散步了。素馨轻挽着伟民的胳膊,在青石板铺就的路上缓缓向前。见过了枝头新绿也见过了盛夏繁花,见过了秋叶飘扬也见过了晶莹白雪,全部都是在这条路上。这条路可真长啊,仿佛永远也走不到尽头,但只要有身边的人陪伴着,越遥远却越是幸福呀!
素馨这样想着。抬头看,伟民眉头紧锁,心思完全不在这儿,便使劲拉拉他的衣袖,轻声问,你在想些什么呢?
他转过脸来,迟疑了一会儿说,有个朋友在日本,三番五次地邀我加入他的公司,我已经推辞过了,可是他不依不饶,定是咬住了我不肯放松,说是我再不过去的话便会亲自找上门来,到时恐怕会抹不开面子。馨儿,我……
素馨望着伟民的眼睛,蓦地发现它们不似先前那般明亮了,不是那么炯然和灵动了。她什么也没说,拉了他继续向前走。
走了一会儿才发现,天天在这里散步,竟然不知道这路原来是有尽头的。复又折回来。
又回到刚才两人说话的地方,似乎突然间想起了什么,两人同时侧过身来。四目相对,欲言又止。
素馨说,你先说。
伟民顿了顿嗓子,开口道,馨儿,我想好了,不去了。我哪儿也不去了,就这么一直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