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动的花儿(2)

回到正题,说说这个学校,这个班级。

A校(暂且这么叫着)是省重点高中,四星级。请允许我这样的自诩。在A市,当人们听说你在A校念书一定会另眼看你。A校高中部每个年级二三十个班,其中包括两个强化班,A班就是其中之一。一般来说,A校每年会有十几个考北大清华,其中两个强化班占有十几个。因而这两个班理所当然地享有了特殊待遇,A班、B班与高二的两个强化班单独占有着一栋楼,与别的班级分开,就连车库也是独立的。能考进强化班,纯属运气;刚到这个班,觉得不错;时间长了,极其不爽。

中考过后的那个暑假,A班和B班组织了一次旅游,路上花了八小时,警车开道。到了目的地仅停留了四小时,然后立即返回。当时有一种被骗的感觉。

事实上,进入高中我觉得所有人都突然变得很傻很天真,每个人都上当着,并受骗着。开学时发下了几本书,老师说是学校送给高一强化班的,结果还是要了我们的钱。期中考试后,学校组织了一场所谓的奖学金考试,一个学期过去了,奖学金都没发下来。班主任一再一本正经地说:“学校不会少你们的奖学金的,只是最近资金周转不开。”

老班说这话就太没意思了。用他的话说:“我们是一群什么人?——我们是一群高素质的人!”学校资金紧张我们能不理解吗。“上级”一向安分,也不知道这次吃什么药了,居然干起了禁止乱收费的事——这不是逼我们校长跳楼吗?作为学生我们就更不能火上浇油了。不就是奖学金吗,只当是捐给希望工程了。之前交的那十块钱参赛费,就当请校长吃顿饭吧。

上述事情虽说有些瞎搞,但起码基本合乎逻辑。而高一寒假要结束时举办的那次读写大赛就有些不靠谱了。首先,比赛的内容是默写课文,从没背过的英语课文。校长承诺给前两百名颁发奖状及奖品(其实应该是奖品及奖状),于是我发疯似的背书。因而范伟那句流行一时的对白又重新流行起来——“我觉得最近没什么变化,就是觉得头越来越大了。”考试成绩下来的那天,我们班的天花板险些被掀翻,全年级前十我们班居然占了八个!

其次,发奖品那天,我们又恨不得集体去把校长他老人家揍一顿。我真怀疑他家是开日化店的,发奖时我们全班师生一起出动,抱回了一大堆洗衣粉和肥皂。后来想想也就算了,毕竟这些东西都还没发霉,省了母亲节礼物了。再者,或许我们在不经意间救活了一家水深火热的日化店,也算响应了“鼓励、支持、引导非公有制经济”的号召了。

这些都是次要的,最使我受不了的便是老班的冠冕堂皇了。比如,他用这样的话糟蹋过我们的活动课:“同学们上活动课吧,跟着我去学校门口的石碑前看看。上面是一篇现代人写的古文,有很多文言现象。同时也顺便了解一下我们的校史。”于是我们只得听着耳边篮球撞击地面的声音,乖乖地绕着石碑瞎转悠了。这不是他惯用的手段,毕竟他还不至于让我们把一篇下三烂的狗屁碑文看两遍。

他经常在周三下午上完语文课(那天活动课紧接着语文课)后再拖半节课。等到大家集体不耐烦的时候便说一句:“好吧,大家先花十分钟休息一下,回来继续上自习。”全班一片哗然之际,老班会一板一眼地向远处张望一下,然后装出一副很惊讶的神情,说:“啊?今天是活动课啊?那大家就去上活动课吧。”这时上活动课一是打球找不到球场,二是时间也不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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