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楼(3)

叶芝在这个“存在的迷宫”般的塔楼之中做了“一个超人的像镜子一样的梦”,《塔楼》一诗的结尾弥漫着死寂的氛围:

仿佛只是天上的云彩,

当地平线渐渐黯淡;

或一只鸟儿充满睡意地啼唤

在渐渐深去的荫影中间。

同样,在叶芝的爱尔兰同胞、小说家乔伊斯艰涩难懂的长篇小说《尤利西斯》的开篇就出现了那座位于都柏林海湾的圆形炮塔,一个医科学生恶作剧般地模仿着天主教神甫做弥撒时的动作,只见他站在楼顶,低头望着幽暗的旋梯,呼唤同伴走上来一起祈祷,然后“神色凝重地对塔楼、周围的田野和正在苏醒过来的群山做了三次祝福”。

在幻想的塔楼之中,青年艺术家斯蒂芬的同伴梦见了可怕的黑豹;埃德加·爱伦·坡则把它变成了一个凄美的“海滨的王国”。《安娜贝尔·李》描述的是两个“以超越爱的爱相爱”的孩子竟然使得“天上的六翼天使对她和我也心生妒意”,于是一阵冷风吹过,冻得瑟瑟发抖甚至奄奄一息地死去的安娜贝尔·李被永远带走了,虽然他们的灵魂紧紧相依。诗人试图给读者营造“一座石凿的墓穴”,这里不仅囚禁着童话般的爱人,还有更为离奇的死亡和梦境。

爱伦·坡在《梦中之梦》里重复了卡尔德隆的《人生如梦》的感叹。诗人站在波涛汹涌的海边,手心紧握着一颗金灿灿的沙粒,沙粒仍然从指间悄悄滑落。诗人哭泣着问上帝能否把沙粒握紧,挽留住一朵无情的浪花。诗篇的结尾写道:

我们所见或似见的一切

难道只是一场梦中之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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