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借债还债:无休止的疯狂(4)

在今天的保守派中,对政府经济干预的热情会被视为形同共产主义。而在1953年—当时正值美国右翼偏执派势力鼎盛时期,约瑟夫·麦卡锡(Joe McCarthy)领衔的“众议院非美活动调查委员会”反共情绪达到顶峰,对好莱坞及美军内部的共产党大肆进行政治迫害—也并没有人谴责或声讨白宫首席经济学家的共产主义哲学。事实上这也是艾森豪威尔总统本人的观点。

是什么把我们又带回到政治合法性和领导性的轨道上来呢?“政府不能创造繁荣”这一宣言解释了人们对宏观经济刺激几乎普遍持怀疑态度这一现象,至少在美国和英国如此。在市场、媒体、学术团体,甚至政治决策者当中,这样的评论屡屡听到—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便是事实。

印制钞票、发行债券,甚至由政府签发支票建设公路、机场、电网等,这些举措本身并不能创造新的财富。但是当这些政府支票、纸币还有债券为新的就业机会和额外的经济输出提供资金时,新的财富就被创造出来了。只要数以百万计的工人失业,经济中就会出现大量闲置的生产能力,这正是现在发生的情况。印制钞票和发行政府债券、支票等确实能为闲置的厂房和工人带来工作机会,也能创造新财富。这就是凯恩斯预测宏观经济政策发挥作用的原理。尽管有相反的主张,宏观经济政策过去也是这么发挥作用的。同时这也是雷曼危机之后,宏观经济的运作原理。

但是当中央银行开始提高利率,政府被迫取消财政刺激政策时,又会有什么情况发生呢?难道危机后经济不是仅靠临时生活保障生存吗?下一章将就这些问题进行详细讨论。目前只强调这一点就足矣,随着经济的日益强大,如一贯的资本主义一样,它将产生一种内在动力。一旦私营部门的支出足以让经济接近充分就业的水平,那么政府刺激方案就可以而且应该取消。但是,不管是在美国还是欧洲,政府和中央银行都没有理由等到全球资本主义再次完全恢复才取消其支持措施。通货膨胀,正如下一章讲到的那样,只有在经济活动恢复到正常水平后才有可能成为严重的风险。政府无偿还能力的威胁被夸大了,就短期而言,至少在2012年以前不会对大多数国家造成真正的影响。

经济刺激方案被过早取消的风险来源于政治:国家要依赖政府扶持稳定经济增长这一根深蒂固的理念确实已经过时了。这是一种思想教条,自20世纪80年代初起,经过几十年的重复,已灌输到公众意识当中。在资本主义之下,新的思维模式还需要很多年才能完全驱散这种错误观念。但是,由于资本主义本能的自我保护,如果始于2009年年末的经济复苏不会过早夭折的话,这种意识转变终将出现。复苏夭折的危险便是下一个要讨论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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