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经常用以上原因解释我们如何区分离我们距离近的细小事物和那些距离我们较远的大个东西。如果我们出生的第一年有些时间是在开阔的空间里度过的,我们就会知道如何合适地测量、感知物体的大小和距离我们的远近。就是从那时起,我们能看到路上从远方驶来的汽车。然而,很少有人小时候就经常登上高楼大厦的顶层看下边的街道。所以,当我们成年的时候,我们再从高楼顶上向下看街道时,我们看到的都是像玩具一样的汽车,而不是真实大小的汽车。
我们图画中第二个不同的地方是颜色。世界本不是色彩斑斓的。颜色在人们的眼中,在视网膜的锥状细胞中。我们没办法知道你说的蓝色是不是就是我说的蓝色。一些人,通常是男性,不能辨别颜色,或者他们经常混淆红色和绿色。在我的课堂上,我会简单提及的不仅仅有人们对颜色感知的巨大差别,还有我们用来谈及颜色的词汇。语言学家安妮·莫拉尔-德斯富尔着手编纂了有关颜色及表达法的词典。第一册《蓝色》在1998年出版,第五册《白色》和有关另一种颜色的第六册在2007年出版。在接受《新科学家》杂志的记者劳拉·斯宾尼的采访时,安妮说道:
“不存在客观上真实的颜色。颜色是一种印象,是大脑感知的一种形式,是通过视觉系统传送的信息形成的。为了对这种感知进行定义,并传递给他人,我们需要回归熟知的符号。表示颜色的词汇,也许比其他词汇能在更大程度上反映一个社会的价值、实践和历史。例如,在非洲西部的贝宁,男人和女人表示颜色的词汇是不同的。当在文献、媒体中寻找有关颜色的词汇或俚语时,你必须面对不同文化、不同象征系统中世界观的巨大不同。”
不仅不同文化对颜色的定义和命名不同,每种颜色的含义很可能也有极大的差别。对法国人来说,白色意味着纯洁、干净和诚实,但是对于中国人来说,这是悼念的颜色。对法国人来说,人们开始学习一项技巧时用的颜色是蓝色,但对英国人来说,象征新手的颜色是绿色。对英国人来说,蓝色代表色情片,而法国人则用粉色代指色情片。
从我们头脑中冲印出来挂在墙上的这些图画的最大不同之处我们已经看到了。但从没有人走进这些房间,也从没有人能看到一切。我们注意到的只是那些对我们自己来说重要的内容。这些内容是有极大意义的。我们会注意那些我们认识的人,或者我们想避开的人。我们也许会注意一个与我们见过的事物迥然不同的东西,或者一些熟悉的却不常见的东西。正如克里斯·弗里斯所写的:“大脑建构出世界的地图。这实际上是一张有关价值的地图。这张地图上写有我可能得到回报的具有很高价值的目标,也写有我可能得不到回报的低价值的目标。”我们碰巧注意到的事情其实取决于我们过去的经历,因为几乎没有两个人的经历是完全一样的,也没有两个人会以完全一样的方式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