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怎么办?”
我不能丢下她不管。“唱歌。”
“什么?”
“唱歌。你出声地唱着,我跑回去给你拿纸巾。什么时候你不唱了,我就知道你出事了。”
“真傻,”丽贝卡说,“这里是亚利桑那,又不是洛杉矶。这里哪有人来?”
“随你,反正你总有理由。”丽贝卡不服气地看我一眼,然后开始唱一首饶舌歌曲。“不不,”我说,“唱点我知道的歌,唱……比如说我知道顺序的歌曲,别把我弄糊涂了。”
“噢,妈妈,你真的好土!你歌单上都有些什么呀?”她晃了晃身子,差点摔倒,不满地骂了句。
我想了想,但是实在我们在音乐上没有什么共同点。“海滩男孩吧。”在加州住了十五年,这个她应该喜欢。③
“东海岸少女多美丽,”丽贝卡尖着嗓子唱起来,“时装都叫人欢喜……”
“好极了,”我说,“北方少女呢?”
“北方少女多可爱,亲吻令人……”①
我和着她一起唱,尽快往回赶,走远了,就叫她唱得大声些。她忘记歌词时就“嗒嗒嗒”地敷衍过去。能看见汽车时,我开始跑,找到一方早先揩了些口红在上面的纸巾,带着它返回。
“如果她们都在加州该多好。”见我跑近了,她说出最后一句唱词。“你看,没人来哦。”
“防患于未然,总比到时候哭好。”
我们躺倒在雪佛兰的车前罩上,背靠着风挡玻璃。我试图分辨几英里前经过的科罗拉多河急弯的水声。丽贝卡说她准备数星星。
我们像分大麻烟一样分着最后一块优德尔,两个人都越吃越秀气,都怕吃最后一口。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议论着,天上那个是亮着光的直升机,还是流星?(结论是前者。)仙后座每年这个时候是不是该露面了?(的确该露面了。)直到经过的车子越来越少,四周静下来,除了路面嗡嗡的振动,什么也听不到。
“我在想这里白天是什么样子。”我出声道。
“可能跟现在没什么区别吧。灰扑扑的一片红。更热一点。”丽贝卡从我指间抽走优德尔。“你不吃了吧?”她把最后一点扔进嘴里,用舌尖抵在牙齿上,蛋糕从牙缝里挤出来。“没错,很恶心,我知道。你想……白天这里会不会跟洛杉矶一样热,热得踩在路面上都烫脚?”
我们一起看着天上,仿佛在等待发生一些什么事。
“我说,”丽贝卡道,“我觉得你这些事处理得不错。”
我支起一只胳膊肘。“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