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的私人投资水平相对较低。它还要偿还2008年金融危机产生的额外公共债务,而偿还这些债务则意味着更高的税收。在现存债券到期后,要确保新发行的债券有人购买,美国还得提高利率。对投资者来说,高税收和高利率都是负担。对于资本形成来说,这并不是好兆头。对于美元来说,这同样不是好兆头。
这些问题是可以解决的。伴随着经济增长,预算盈余可以减少公共债务相对于税收和国民收入的比例。但即便存在这种意愿,要完成这一任务也需要时间。损坏的道路和桥梁可以修复,新的道路和桥梁可以修建,但这种修复和修建同样也需要多年的时间。美国已经加大了在教育领域的投资,但同样,一个人也需要多年的时间才能拿到自己的学位,才能最终进入劳动力市场。
市场会不会等则不得而知。如果没有足够的时间,美国将不得不以其他方式进行调整。在生产率不可能出现神奇增长的情况下,增加出口的唯一方式就是控制成本。雇主可以削减工资和非工资成本如健康保险。但在经历了长达10年的平均劳动报酬停滞和附加福利不断下调之后,这一成本基本上已无再削减的余地。
如此一来,美国的调整也就落在了金融市场上面。这也就是说,美国的出口竞争力可以通过美元贬值来提升。但它所导致的结果同样令人丧气。前往沃尔玛的购物者会发现中国制造的服装的价格变高了,而高清电视也变得更加昂贵了。但如果美国不再是世界储备货币的唯一提供者,且现在必须增加出口,那么这一变化将是不可避免的。
德国在这方面做出了表率。在20世纪90年代两德统一时,由于长期被压制的需求得到释放,所以德国出现了强劲的开支增长,而之后,国内需求则陷入停滞状态。不论是对当时的德国还是现在的美国来说,狂欢都不会永远持续下去。随着需求增长放缓,德国不得不加大出口以促进就业增长。幸运的是,该国大的工会组织如德国金属行业工会(IGMetall)理解这种挑战,因此在工资限制问题上它们与企业管理层和政府部门达成了一致意见。它们同意维持工资缓慢增加,尤其是在该国东部地区的一些州,因为那里的工人平均产出相对较低。
在2003年至2010年,德国工人的平均时薪年增长率不足1%。基于生产率的大幅提高,这一工资限制政策降低了劳动力成本。德国的出口也由此得以保持两位数的增长速度。在出口增幅再次达到进口增幅的一半时,德国便有能力强化它的国际账户了。对现在的美国来说,德国的这一调整极具借鉴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