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进科坐在办公室里理着自己的工作思路。刚进入工作状态,王文勃敲门进来了,脸上带着不阴不阳的笑意,见了面开口就说:“赵处长,身体恢复过来了?要爱惜身体咧,你还年轻,前途无量,不能带病工作呀。有些人没病学王老五称病不上工,有的是小病大养,一有个头疼脑热就像得了癌症一般,要死要活。你真正有病却来上班,真的是可歌可泣,全局人的榜样啊。如今,像你这样敬业的人不多啰。”
这几天,赵进科总感到王文勃,还有刘向东,在躲着自己,好像怕见面似的。接风宴上,王文勃也没有表现出热情来,只是象征性地碰碰杯。在医院住院期间,只是跟在潘正秋的身后代表班子来过一回,再没来过。也许是因为没有去省城接人而羞愧,还是因潘正秋的高看而怀恨?
赵进科审视着王文勃,解读着他脸上的表情,心里骂道,神经病,你才有病呢。夜猫子进宅,不干好事;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不会放屁就不要放,咒谁死呀?可歌可泣你奶奶个头,老子不死,老子还想长命百岁、向天再借五百年呢!
王文勃话音一落,赵进科话中带刺地说:“谢谢王大局长的关心关爱关怀关照,我身体没毛病,身体倍棒,牙口好着呢,吃嘛嘛香。再说了,我也不能有病,更不能死,我还要步步高升呢。我一死不就给别人腾出了位儿?你们不都说我背靠大树好乘凉嘛,我得好好靠一靠,让那些阴险狡诈的小人看一看。”
王文勃知道如今的赵进科翅膀硬了,不是过去任人摆布的主儿了。一听话不投机,尴尬地笑了一下,为自己辩解说:“赵处长,你可别把我的好心当成驴肝肺。我没恶意,只是让你注意身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身体垮了,给你再大的官你也没法当。”
赵进科不想官与身体、身体与官地辩下去,就问王文勃:“王局长,不会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请问领导有何指示?”
王文勃苦笑了一下说:“没事没事,就是想过来聊几句。指示谈不上。这几天他们都在表演,我不想抢他们的戏。看今天没人来打扰你了,我这个不速之客就登门拜访来了。嘿嘿,谁让咱们谈得来呢。”
恬不知耻!恶心人!自己没球本事,还不甘心自己的“主持”地位被人夺去,还不自量力地跟潘正秋较劲!自己不明智不说,还鼓弄刘向东跟潘正秋作对,拉拢我赵进科当你的枪,你当我是好哄的吗?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想来和我聊?只不过是打着聊的幌子,你是“亡潘之心不死”,想继续跟我套近乎,拉同盟战线。赵进科没有点破,心不在焉地回答:“谢谢王局长看得起我,能找我做你的‘聊友’是我的荣幸。”
赵进科一恭维,王文勃高兴了,喜不自禁地说:“是呀是呀,咱们同病相怜嘛。潘正秋摆治你又摆治我,拿咱们不当人。咱们是一根绳上拴着的蚂蚱,他潘正秋是秋后的蚂蚱,蹦不了几天了。你这次回来,摇身一变有了后台,让潘正秋摇尾乞怜去吧。赵处长啊,你还年轻,怕你上潘正秋的当,特来点拨你几句。咱们不能败下阵来,要同甘共苦、同舟共济,跟潘正秋秋后算账。不能让他太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