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何苦走了一个,又搭上一个?
他温存地笑道,你觉得正义是不需要坚持的吗?
乔乔没有看着蒲刃,也没有说话。
这很不像你啊,乔乔。他继续说道。
乔乔的脸色渐渐凝重,最终冷若冰霜,并且一字一句地说道,他是死了,但是我也没活过,这还不够吗?说完这话,她转身出了病房。
剩下蒲刃一个人呆呆地靠在床头。
他还是不明白她为何判若两人,狠得这么彻底。
日记本的扉页上一个字也没有,只是右下角有一个拇指盖大小的红泥印章,上面刻着渊雷两个字。
不知为何,蒲刃突然一阵鼻子发酸。
也许是“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只会更危险”这句话起了作用,乔乔终于把那本香艳日记放到了蒲刃手上。她是在忙碌了一天之后,晚上给蒲刃擦了澡,临走之前才从包里拿出了这本日记,随后平静并且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说来甚是奇怪,同样是一本日记,在蒲刃的眼中,看到的并不是刺心刺肺的滥情和性事,而是一个男人内心的寂寞和孤独。
第二天一早,乔乔就提着早餐来到病房。
她的神情稀松平常,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早餐是鱼片粥和猪肝鸡蛋肠粉。乔乔架起病房特制的餐桌,正好横在蒲刃的床前,两个人默默相对着吃早餐。乔乔的眼神有些飘忽,但又始终不肯与蒲刃对视。
蒲刃心中不忍,轻声说道,谢谢你这么信任我。
乔乔没有看他,也没有说话,只是放慢了咀嚼,眼圈微微泛红。蒲刃又说了一句,好在一切都过去了。
乔乔点了点头,但还是滴下泪来。
蒲刃本想再说两句安慰她的话,但这时已经可以听见走廊上治疗车滚动的哗啦声,女护士白衣飘飘来回走动。两个人赶紧吃完早餐,把餐桌收拾干净,归位到墙边。
上午是治疗时间,要打针、服药、换药、输液、量体温等。
中午时分,蒲刃睡着了一会儿,竟然梦见了冯渊雷,他的眼皮下垂,目光诡谲,嘴角挂着纵观气象万千的神秘微笑。
他也只好对他笑了笑,他却但笑不语,这样怪异的神情足足保持了半分钟。好像他也同时知道了他的秘密一样。
醒来时,蒲刃看见乔乔坐在他床边的椅子上,上身俯在他的病床前睡着了,她侧面枕着自己的手臂,头发有些凌乱,但发质乌黑浓密,手臂和脖颈也依旧白皙可人,称得上美人依旧。
他承认,他也还是喜欢她的,要不不会有一种想亲近她的冲动。
显然她昨晚纠结得无法入睡,现在反而有一种解脱之后的疲惫。他只好尽量保持不动,想让她多睡一会儿。
上午蒲刃输液的时候,他问乔乔怎么拿到这本日记的。
乔乔说有人特快专递寄给她的,而且没有留下地址,只写了一个什么什么信箱,留下的手机号码也是空号。
显然,乔乔是因为这本日记才卖掉别墅选择隐居的,并且不让蒲刃再查冯渊雷事件的真相。蒲刃觉得寄这本日记的人已经如愿以偿,而且可以推断,从冯渊雷工作室撬开的抽屉里被拿走的东西就是这本日记。
他想起他的“一寸情色一寸灰”。
奇怪的是,贺武平的家里并没有爆发豪门大战,至少表面上风平浪静,雁过无痕。贺武平连冯渊雷都不能容忍,怎么可能容忍一个来自底层的女人?
蒲刃有些不解。
乔乔又说,蒲刃出事前,她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
蒲刃问道,都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