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对蒋介石在第一期抗战中的表现有过高度的概括:
从1937年7月7日卢沟桥事变到1938年10月武汉失守,在这一个时期内,国民党政府的对日作战是比较努力的。在这个时期内,日本侵略者的大举进攻和全国人民民族义愤的高涨,使得国民党政府政策的重点还放在反对日本侵略者身上,这样就比较顺利地形成了全国军民抗日战争的高潮,一时出现了生气蓬勃的新气象。〔46〕
陈诚对国民党正面战场第一期抗战的战略方针作了这样的说明:“第一期之作战,为我抗战最困难之时期,敌挟其优势军备,图以‘速战速决’之战略,行连续不断之攻击,以歼灭我野战军,夺取战略要地,迫我屈服,我在持久战方针指导下,必须阻止敌之攻势,消耗敌人,且保持我之主力。故对敌之大攻势,仅能作战略上守势,与战术上攻势,以消耗打击敌之主力,而求以空间换时间。”蒋介石认为,在这抗战的最困难时期,之所以能连续展开五次大的战役,彻底粉碎敌人“速战速决”的企图,是因为我们已奠定了后方根据地。“自八一三淞沪抗战以来,将士们英勇抗战到了今天,虽然牺牲惨重,已使敌人胆寒,这都因为抗战已有了预定计划,所以前方杀敌,格外安心,如果四川根据地没有建立以前,那不仅上海不能作战,就是在南京汉口亦不能和敌人抵抗。”〔47〕蒋介石何时决定将四川作为抗战的后方呢?如他本人所说:“就是决定于二十四年入川剿匪之时。到川以后,我才觉得我们抗日之战,一定有办法。因为对外作战,首先要有后方根据地。如果没有四川那样地大物博人力众庶的区域作基础,那我们对抗暴日,只能如一二八时候中枢退至洛阳为止,而政府所在地,仍不能算作安全。”1935年8月11日,蒋介石在峨眉训练团对川滇黔三省各级干部演讲时郑重指出:“我敢说:我们本部十八省哪怕失了十五省,只要川滇黔三省能够巩固无恙,一定可以战胜任何的强敌,恢复一切的失地,复兴国家,完成革命。”〔48〕
1937年11月12日上海失守,国防最高会议于17日议决:“为长期抵抗日本侵略,中央党部、国民政府迁至重庆办公。”20日,国民政府发表《国民政府移驻重庆宣言》,宣布迁都重庆。12月1日,国民政府在重庆开始办公;7日,中央党部也迁至重庆。只是政府的军政机关没有立即西迁入川,而是先转移到武汉。于是,在重庆成为抗战之中心前,武汉先行成为战时的军事和政治中心。
12月14日,蒋介石抵武昌,次日发表《告全国军民书》,号召军民抗战到底。1938年1月,陈诚被任命为武汉卫戍总司令,全权负责守卫这个战略要地。
自从华北和华东的众多大城市沦陷后,武汉已经成为中国为数不多的尚未沦陷的大型城市。在日军占领南京后不久,日本大本营就开始研究所谓“攻占汉口作战”。日军参谋本部情报部对于攻占武汉的建议是:从历史看,只要攻占武汉,就能支配中国,通过武汉会战,可以做到以武力解决中国事变大半的目的,只要控制了武汉,即可以把蒋政权逐出中原,“使蒋政权降为地方政权”。
对于蒋介石和国民政府来说,保卫武汉的意义在于:第一,“武汉居长江上游,为天下之中,无论我们要控制东南和华北敌人,恢复已失的领土,或保持内部与西北的联络,巩固后方的安全,我们都必须保卫武汉,固守武汉”。第二,武汉为“全国交通的总枢”,为确保南北两战场的联系,便于兵员、弹械、粮秣的接应和兵力指挥运用灵活起见,必须保卫武汉,固守武汉。第三,武汉为“全国军事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亦为事实上的首都,必须尽力保卫,抵死固守。第四,辛亥以来,武汉是革命的中心重镇,为中华民国的诞生地,为确保历史的光荣,必须效法当年革命先烈光复武汉的革命精神,确保武汉的安全。因此,蒋介石认为:“此次保卫武汉的战役,乃是我们国家前途和整个抗战局势最重要最紧急的关头,其成败得失,内则关系我抗战前途和国家民族的安危,外则足以影响国际的局势,实在是关系重大的一件大事。”
在武汉会战正式揭幕前,中日空军在武汉上空首先展开了激战。1938年2月18日,中国空军第四大队在苏联空军志愿队的配合下,首次在武汉空战大捷,击落日机11架。4月29日,日军出动36架战机再次空袭武汉。中国空军与苏联空军志愿队起飞应战,击落日机21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