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抗战道路(3)

日军本着所谓“不扩大”的方针,于10日向二十九军代表张自忠提出下列各项要求:

一、第二十九军代表向日本军表示道歉,并声明负责防止今后不再发生类似事件;二、对肇事者给以处分;三、卢沟桥附近永定河左岸不得驻扎中国军队;四、鉴于此次事件出于蓝衣社、共产党及其他抗日的各种团体的指导,今后必须对此作出彻底取缔办法。〔7〕

日方“不扩大”方针和“就地解决”方针竟然如此落实,加上其准备增兵的举措,势必扩大事态,加剧冲突。11日,首、外、陆、海、藏五相在首相官邸开会,讨论派兵问题。当日18时24分,发表了《关于向华北派兵的政府声明》:

我方未放弃和平解决的希望,根据事件不扩大的方针,努力作局部地区的解决。但中国方面对和平谈判并无诚意,进行战争准备,终于全面拒绝在北平进行的谈判。这次事件完全是中国方面有计划的武装抗日,已无怀疑的余地。我方为使中国方面进行道歉,并为今后不发生这样的行为作出适当的保证。由此,在本日内阁会议上下了重大决心,决定采取必要的措施,派兵华北。〔8〕

自此,形势向强硬论方向发展,参谋总长于当日对关东军司令官发出派兵命令。日本政府的派兵声明进一步刺激了事态的扩大,也更坚定了蒋介石抵抗的决心。

卢沟桥事变发生时,蒋介石正在庐山举办暑期训练班,训练的对象为全国“各界文武同志”、“全国公务员”。7月17日,蒋介石在庐山第二次谈话会上发表《对于卢沟桥事件之严正表示》,明确表明了国民政府的对日政策。一开场,蒋介石说:“中国正在外求和平,内求统一的时候,突然发生了卢沟桥事变,不但我举国民众悲愤不置,世界舆论也都是异常震惊。此事发展结果,不仅是中国存亡的问题,而将是世界人类祸福之所系。”接着,蒋介石谈了四点:

第一点,关于外交方针。蒋介石说:

中国民族本是酷爱和平,国民政府的外交政策,向来主张对内求自存,对外求共存。本年二月三中全会宣言,于此更有明确的宣示。近两年来的对日外交,一秉此旨,向前努力,希望把过去各种轨外的乱态,统统纳入外交的正轨,去谋正当解决,这种苦心与事实,国内都可共见。我常觉得,我们要应付国难,首先要认识自己国家的地位。我们是弱国,对自己国家力量要有忠实估计,国家为进行建设,绝对的要和平,过去数年中,不惜委曲忍痛,对外保持和平,即是此理。前年五全大会,本人外交报告所谓:“和平未到根本绝望时期,决不放弃和平,牺牲未到最后关头,决不轻言牺牲”,跟着今年二月三中全会对于“最后关头”的解释,充分表示我们对于和平的爱护。我们既是一个弱国,如果临到最后关头,便只有拼全民族的生命,以求国家生存;那时节再不容许我们中途妥协,须知中途妥协的条件,便是整个投降,整个灭亡的条件。全国国民最要认清,所谓最后关头的意义,最后关头一到,我们只有牺牲到底,抗战到底,唯有“牺牲到底”的决心,才能博得最后的胜利。若是彷徨不定,妄想苟安,便会陷民族于万劫不复之地!

第二点,关于卢沟桥事变。蒋介石说:

这次卢沟桥事件发生以后,或有人以为是偶然突发的,但一月来对方舆论,或外交上直接间接的表示,都使我们觉到事变发生的征兆。而且在事变发生的前后,还传播着种种的新闻,说是什么要扩大塘沽协定的范围,要扩大冀东伪组织,要驱逐第二十九军,要逼迫宋哲元离开,诸如此类的传闻,不胜枚举。可想见这一次事件,并不偶然。从这次事变的经过,知道人家处心积虑的谋我之亟,和平已非轻易可以求得;眼前如果要求平安无事,只有让人家军队无限制地出入于我们的国土,而我们本国军队反要忍受限制,不能在本国土地内自由自在,或是人家向中国军队开枪,而我们不能还枪。换言之,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们已快要临到这极人世悲惨之境地。这在世界上稍有人格的民族,都是无法忍受的。我们的东四省失陷,已有了六年之久,继之以塘沽之协定,现在冲突地点已到了北平门口的卢沟桥。如果卢沟桥可以受人压迫强占,那末我们百年故乡,北方政治文化的中心与军事重镇的北平,就要变成沈阳第二!今日的北平,若果变成昔日的沈阳,今日的冀察,亦将成为昔日的东四省。北平若可变成沈阳,南京又何尝不可变成北平!所以卢沟桥事变的推演,是关系中国国家整个的问题,此事能否结束,就是最后关头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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