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0年4月,《红旗》发表了李立三所写的社论《中国革命与世界革命》,社论说,中国革命是“世界革命的主要柱石”。
李立三在《布尔塞维克》杂志(1930年第415期)发表文章指出,“或者是中国革命同世界无产阶级一道,消灭帝国主义,或者反之。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以及苏联和帝国主义同时存在是不可能的”。他指出:“在无产阶级革命时期,当苏联的无产阶级革命已经取得了胜利,而世界革命处于暂时静寂的时候,否认在一个国家里建成社会主义的可能性,必然导致否认苏联这一社会主义国家。实质上,就是否认苏联无产阶级专政。只有帝国主义的朋友,无产阶级的叛徒才能这么做。这就是托洛茨基主义。现在,我们正处于中国这样的半殖民地国家爆发革命的前夕。如果在这一时期不提出夺取世界革命的胜利、在全世界推翻帝国主义的问题,而只向无产阶级提出我们能够并且应该在个别国家取得胜利的问题,那么问题的这种提法,就是百分之百的机会主义”,“革命在全世界迅速高涨的时期到来了。在全世界孕育了直接革命的形势……没有世界革命的胜利,就不可能保证中国革命取得胜利”。
1930年7月共产国际《关于中国问题决议案》指出:“然而中国革命和普通的资产阶级民主革命不同,这不仅是因为革命动力成分之不同,不仅是因为工人和农民已经不是同着资产阶级一块和更不是在资产阶级领导之下,而且是因为工人和农民是在直接与资产阶级斗争中去实行资产阶级民主阶段的任务”。所以,“中国革命转变为社会主义革命的期限,将比按照俄国1905年革命底条件所预料的,要大大缩短,中国革命由资产阶级民主阶段过渡到社会主义阶段的速度,将比按照俄国1905年革命的条件所预料的,要迅速的多”。
李立三接过共产国际的这些观点,在民主革命转变到社会主义革命问题上,提出了“民主革命的彻底胜利与推翻资产阶级的统治不可分离,而且必然是无产阶级的领导的巩固与苏维埃政权建立的胜利”,无产阶级“对帝国主义买办地主阶级的战争,同时就是对资产阶级的战争”。
李立三认为,只要一省或数省首先胜利,就可以转变为社会主义革命了。
之七、李立三的“左”倾错误还来源于共产国际领导人的实际支持。
共产国际领导人的错误指导与支持,给李立三“左”倾错误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当中共六届一中全会在克里姆林宫举行的当晚,斯大林接见中共领导人时讲道:“革命在两个高潮之间”。他画了一个M形,说“工作做得好,高潮就会到来”,给大家很大鼓舞。
1930年2月,斯大林在答斯维尔德洛夫大学学生的提问时说:“不能在‘革命高潮’和‘直接革命形势’之间划一道不可逾越的界线。不能说‘在这条线之内是革命高潮,一过这条线就是直接革命形势的飞跃’。只有书呆子才会这样提问题。前者通常是‘不知不觉地转变为后者的。任务在于立即准备无产阶级进行坚决的革命战斗,不要等待所谓直接革命形势的时刻到来’”。
共产国际负责人曼努尔斯基在一次讲话中说:中国共产党“必须利用南京政府的没落”,“不允许自己成为游击运动的参谋部而不去干别的事情”,“农民运动只有在工业中心的工人阶级积极行动下才能取得成功”。
1930年2月,共产国际东方部认为世界劳动运动高潮已经到来,米夫直接参与起草了有关中国革命的文件,并着重说明武汉、长沙、南昌都处在苏区的包围之中,推动中国党内“左” 倾冒险主义的发展。4月26日米夫在苏联《真理报》上发表了《迎接中国即将来临的革命风暴》一文,强调“中国革命斗争的高潮已经成为无可争议的事实”,“罢工工人的组织与觉悟都是很高的”,“同工人运动并列的就是日益高涨及扩大的农民游击斗争的浪潮”。他断言中国革命正在成熟,中国反动统治即将结束。
米夫于4月28日发表在苏联《真理报》的文章《走向中国革命的风暴》中批评中共:“党还未消灭其缺点,未消灭其队伍中的右倾机会主义。党未能解决它面前一切复杂的任务,但党很坚固的不断在组织上政治上向上发展,一天天增加它的战斗力,准备着行将到来的坚决的决斗”。
马基亚尔也发表文章说:“在全世界的经济危机中,中国是最尖锐的”,“这一危机使得城市的阶级斗争更加尖锐,农民战争和农民反抗的浪潮比工人罢工和示威还要高”。
总之,在斯大林、曼努尔斯基、米夫等人看来,中国已经出现了“直接革命形势”,工人运动和农民运动都已经达到新的高峰,中国共产党应该立即举行武装暴动,为迎接即将到来的革命风暴而“坚决斗争”。共产国际这些领导人的这些论述也就是李立三“左”倾错误的理论依据,给了李立三以最有力的支持。
在以斯大林为首的共产国际的支持鼓励下,李立三要大干一场的劲头越来越大,调子越来越高,最终走上了“左”倾冒险。
1930年5月22日发表的《中央通告》第78号——反帝国主义运动的策略路线指出:“党要独立的领导反帝国主义运动,独立号召,组织独立反帝国主义的示威、游行、演讲、飞行集会,农村中的武装示威。各苏维埃区域及暴动游击区域,必须坚决的领导群众,没收帝国主义财产、教堂,驱逐帝国主义,造成反帝国主义政治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