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临玉门关下,新疆和平起义(1)

9月6日我军解放马步芳老巢西宁后,23日,马鸿逵集团全军覆灭。至此,西北地区的陕西、甘肃、宁夏、青海四省全境解放,尚被七万国民党军占据的新疆,早已成为人民解放军包围中的孤岛。再看全国战局,百万雄师越过长江天险之后,解放了江南大部,正以摧枯拉朽之势向祖国南疆的闽、粤、桂、滇诸省挺进,全国的解放已指日可待。当此新中国诞生的前夕,究竟是继续与人民为敌,负隅顽抗,还是顺从民意率部起义,已经刻不容缓地逼迫新疆国民党军政官员作出抉择。

1949年年初,当全国解放战争取得决定性胜利的时刻,中共中央和毛泽东充分考虑到新疆的历史及现状,为使新疆各族人民免受战争创伤和损失,就做出了争取和平解放新疆的决策。4月28日,南京解放不久,毛泽东就在给彭德怀的电报中指出:用和平方法解决西北问题的“可能性是存在的。张治中等人现在决定留平,并向我方靠拢。用和平方法解决西北问题这件事,我们或须考虑通过张治中的帮助去做”。因为张治中原任国民党西北军政长官署长官,并兼任新疆省政府主席,在西北地区特别是在新疆有较大影响。5月初,毛泽东、周恩来委托国共和谈破裂后留在北平的国民党和谈首席代表张治中经绥远向新疆转发电报,劝导陶峙岳、包尔汉和陶晋初、刘孟纯等努力维持新疆政局稳定,根据形势发展共商对策,准备走和平起义的道路。周恩来还委托国民党和谈代表团顾问、新疆省政府委员兼迪化(今新疆乌鲁木齐)市长屈武先期赶回迪化,策动、宣传和平起义。

国民党驻新疆的七万部队,面对东边有我大军压境、西边有三区民族军钳制所形成的东西夹击的形势,国民党政府内部加速分化。军队以警备总司令陶峙岳为主,包括保安副司令赵锡光以及陶的族弟、抗日战争时期与我们党有联系的警备总司令部参谋长陶晋初;政府以省主席包尔汉为主,包括省府秘书长刘孟纯,外交特派员刘泽荣和迪化市长屈武,主张和平谈判,接受我党提出的“二十四条款”。蒋介石、马步芳在新疆的嫡系势力是最反动的两个师长叶成(整编第七十八师师长)、马呈祥(整编骑兵第一师师长)和第七十八师一七九旅旅长罗恕人以及省政府副主席伊敏等。这些人反对和平谈判,主张对抗解放大军,坚决与人民为敌。

在第一野战军加速西进的时候,中共中央决定派邓力群以中共中央联络员的名义,带三名报务员和一部电台,去新疆与“三区”革命的领导人接头,建立“三区”同中央及西北战场彭德怀之间的联系。“三区”指新疆北部的伊犁、塔城、阿山(今阿勒泰)三个地区。1944年9月,维吾尔族和哈萨克族人民,为了反抗国民党的反动统治,在尼勒克和伊宁先后发动了武装起义。同年冬,成立三区革命临时政府并建立了自己的民族军。1945年9月,民族军解放了伊犁、塔城和阿山地区。其后,在民主革命斗争中,民族军始终团结新疆各族人民,同国民党反动派进行了长达五年的顽强曲折的斗争,解放了伊犁、塔城、阿山三个专区,动摇了国民党在新疆的反动统治,钳制西部国民党军队不能东调,对西北人民解放战争的胜利起到了积极的配合作用。在人民解放军向全国进军的形势下,为迎接新疆的早日解放,三区人民及民族军继续坚持与国民党顽固派进行斗争,为稳定内部、团结各族人民、配合人民解放军入疆做了大量的工作,成为促进新疆和平解放的重要力量。毛泽东曾对三区革命领导人说:“你们在新疆解放区所进行的斗争,是中国人民民主革命的一部分。你们钳制了国民党在新疆的十多万军队,对解放大西北乃至全国做出了贡献。”中共中央非常关怀三区人民的革命斗争及民族军的发展壮大。1949年8月14日,中共中央派邓力群为驻新疆联络员,在伊宁设立了电台,从而使三区临时革命政府、民族军与中共中央建立了直接通讯联系。

邓力群当时正在苏联。原来这年6月21日,刘少奇率领有高岗、王稼祥参加的中共中央秘密访苏代表团离开北京,6月28日到达莫斯科,和斯大林为首的苏共中央政治局举行会谈。邓力群是这个代表团的秘书。据随这个代表团担任翻译的师哲记述,刘少奇和斯大林会谈时,“首先就尽可能提早解放新疆交换了意见。苏联表示愿意作出必要的帮助”。①随后,邓力群由莫斯科出发,于8月14日到达伊宁。遵照毛泽东、刘少奇的指示,他在会见三区革命领导人阿哈买提江、阿巴索夫、伊斯哈克伯时,转达了中央对三区革命的充分肯定和高度评价以及对三区领导人的关怀,并奉中央之命,邀请三区派代表参加即将在北京召开的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毛泽东在邀请信中说:“你们多年来的奋斗,是我全中国人民民族革命运动的一部分。”三区领导人对此表示十分感激和欣慰。在三区领导人的热情支持下,邓力群广泛了解和向中共中央反映了新疆及三区各方面的情况和他们的要求、意见,沟通了中共中央与三区领导人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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