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录百团大战

百团大战前夕,徐肖冰到陈锡联旅和陈赓旅去拍摄,他拍摄了《陈锡联旅长作战斗动员》和《我军攻打日军碉堡》等照片,这时候正好赶上攻打南关。徐肖冰已经参加过好几次大小战斗,对战场并不陌生,但是大家还是担心他的安全,而徐肖冰的任务就是拍摄他们冲锋陷阵和敌人拼杀的场面,把他们的英雄形象再现在银幕上,所以每次拍摄时他总是勇往直前,义无反顾。

战斗开始前大家吃了饭,然后翻山越岭的夜行军,一口气跑了40多公里。从天没亮同敌人开火,一直打到下午两点多钟。仗打得很艰苦,敌人占着地利的优势,用各种武器顽固防守,我们的战士要用枪用手榴弹把敌人的碉堡打垮才能往里冲。每前进一步,都可能牺牲几个甚至十几个战士,前进的道路是用烈士的鲜血铺就的。

当时摄影团要在部队的掩护下,突破敌人的封锁线,到达预定位置。可在通过敌人的火力封锁时,冲在前面的战士牺牲了,后面的徐肖冰和其他电影团的同志们就只能从这些牺牲了的战士身上爬过去。

在那危急的时刻,徐肖冰找到个机会,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冲到一个离敌人很近的主要突破口,在和敌人面对面的战斗最前沿,用照相机抓拍着那些激烈的战斗镜头和那些为抗战浴血奋战的八路军战士们跃动的身影。

战斗结束后,大家又累又饿,徐肖冰随着一队战士冲进敌人的弹药库,想找些食物吃。他们打开一些木板箱子,里面有瓶装的液体,也有纸包的固体。他们发现一种用牛皮纸包着的东西,油都从牛皮纸上沁了出来,打开一看,是一种很像黄豆糕的东西,闻起来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味道,有人认定这就是敌人的食物,于是就吃起来。徐肖冰也吃了一点,正吃着,突然有人喊了一句:那是炸药,不能吃!可是有的战士已经吃了很多,吐也吐不出来了。结果有个别战士吃得过量,丧了命。现在徐肖冰想起这件事情,心里还不是滋味,人的生命是多么珍贵,可是现实有时是如此残酷无情。在枪林弹雨里都没有倒下,却因为误吃了炸药而失去了生命,实在可惜可叹!

在炮火硝烟无边际的蔓延中,徐肖冰的一系列作品诞生了。攻打榆社牺牲的八路军战士、支援百团大战的民兵、抗日前线的担架队员、扛起红缨枪的少年儿童、进行军事训练的小脚妇女,都一一被摄入他的镜头。这些在今天看来十分珍贵的镜头无一不给后人留下深刻的记忆。

徐肖冰认为自己拍摄的日本战俘这张照片也十分有意义。在举办的《纪念抗战胜利60周年—— 徐肖冰、侯波摄影展》上,这张照片首次向公众展出。徐肖冰清楚地记得,这是在八路军攻打榆社后俘虏的日军士兵。“当时,要抓个活日本士兵很不容易,他们不是剖腹就是自刎。抓了这几名战俘后,我军完全是以人道主义对待他们的,从照片上真实地反映出我党对待俘虏的宽大政策。”有一句话,记得是这样的:“昨天他们是日本法西斯,残杀中国人民;今天他们被俘虏,成了日本的‘八路军’”,意思是这些战俘经过思想教育后,都成为八路军在前线对敌斗争的重要力量,他们对日军喊话,瓦解敌人的斗志。

由于多种原因,《延安与八路军》这部凝结着八路军电影人心血的纪录片最终没有制作完成。但值得欣慰的是,徐肖冰拍摄的照片大部分保存了下来。如今,这些底片存放在中国国家博物馆里,成为国家和民族一笔宝贵的文献史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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