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了东起嘉陵江、西至涪江纵横三百里的广大区域。
从1934年10月开始长征的中央红军,在国民党军前堵后追的险境中,历经千难万险,向川西行进。
徐向前每天都从电讯中、敌人的行踪上,得到些中央红军征战的消息。
他时时关心着中央红军的行动,渴望着与党中央领导人相会。
这几年,徐向前在红四方面军中,有不少胜利的欢乐,也有许多难言之苦。
他身为总指挥,打仗、带兵要他决策,可是一遇到重大的决策,上头有个张国焘主席,身边有个陈昌浩政委。
他们是党的化身。
他们一个掌握军政大权,一个有军事上的“最后决定权”。
从组织上讲,要服从他们。
张国焘军事上爱瞎出点子,陈昌浩又一味服从这位张主席。
在鄂豫皖根据地,四次反“围剿”失败,在向四川转移的路上,在川北反“三路围攻”、“六路围攻”中,徐向前一些可行的作战方案,被他们搞得不能全部实现。
特别是在红军中大“肃反”,杀掉了许多好同志,包括他的妻子;使他更不理解的是,方面军全部脱离川陕根据地,他既没参加会议讨论,更无人正式告诉他一个“为什么?”
陷入苦闷中的徐向前,希望很快见到党中央领导人。
他不打官司不告状,要求中央把他调出红四方面军。
他认为个人能力有限,怕难以指挥这支红军。
党中央和中央红军又在哪里呢?何时才得相会?他常常一个人在寂寞时惴惴不安。
1935年5月上旬,红四方面军领导人在江油县附近一个村庄举行会议。
会议决定,为摆脱敌人南北夹击,策应中央红军北上,红军主力向川西北发展,在川康边地区创建根据地。
于是,徐向前率先头部队,向北川、茂县一带进发。
红军进入了山区。
这里杂居着藏、汉、羌、回等民族。
多数村寨属藏民族。
青稞粉和酥油混合成的糌粑、发酵的酸马奶以及牛羊肉,是藏民的主食,也是红军每顿要吃的食物。
干部们说:大别山里穷,还吃得上大米;大巴山前苦,还喝得上红苕白米粥;这里一不见米,二不见面,又腥又膻的糌粑,实在难咽!
有的战士硬是饿着不吃糌粑。
徐向前带头吃这些东西,他还风趣地说:“为革命吃糌粑,谁不爱吃糌粑,谁就不想革命到底。”
“革命到底”,是红军的一个共同口号,大家常常挂在嘴边,也是表示决心的一句口头语。
若说谁不想革命到底,是最大的羞辱。
总指挥的话传出去,红军干部和战士都皱起眉头,吃起糌粑来。
谁要不愿意吃,讲怪话,马上会听到这样的话:“总指挥都抓糌粑吃,你不想想啊!”
“总指挥说了,不吃这东西,就是不想革命到底!”
总指挥带头吃糌粑,还有更深的意思:一是为了和藏民打成一片,亲如家人;二是节省下粮食,准备送给中央红军。
为迎接中央红军,从总指挥到每个战士,都学着捻毛线、织毛衣,节衣缩食。
有些干部、战士开始听说要学习捻毛线、织毛衣,怪话又来了:“草鞋都要自己打,又要当婆娘啊。”
“会不会叫大男人学着生娃娃哟!”
徐向前听到了这些怪话,讲话时说:“搞革命,当红军,除了学不会生孩子,什么事都应该能学会!”
他自己也带头捻毛线。
一些不愿意学织毛线活的干部战士,看到总指挥随身带着织毛线的线团和针,休息的时候,一针一线织着,惭愧地赶快也去学捻线,学织毛衣。
5月下旬,党中央率中央红军渡过大渡河,经天全、芦山、宝兴一线奔向川北。
喜讯传来,徐向前即派三十军政委李先念,率领一部分红军,翻越海拔4000米高的红桥山,进占懋功、达维,策应中央红军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