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18)

12月27日星期三晴

上午第三时是空堂,和杨志崇到编辑处文学院长室去看说文林,预备做那篇古文,《说文》真干燥得很,不感兴趣。第四小时的英文,马马虎虎又过来了,讲的那篇文生字真不少,外国人说话又快,真不易懂。中午饭后无聊,于是一人跑到护国寺去看看,只在口外摊上转转,没有进去,遇见郑夔。下午两小时各体散文习作,发完文讲了两篇古文辞类篡中的《伯夷吹》(韩退之)及《封建论》(柳子厚)。下课后至宁岳南屋小坐,闻其言,行佺向彼等宣称谓昨日下午在中南海与其“表妹”一同

董毅、刘淑英和他们的四个孩子

溜冰,竟直认斌为表妹不讳矣,心窃笑之,亦甚有趣也。实在,我算怎么回事,提起来我比斌至少大一辈,要按斌母娘家来讲,还得大两辈呢!老和她拉近乎早晚也不是事,还是让行佺去吧!亲近女孩子的行佺,现在恐怕已被斌占有了他的心,着了迷?携手同溜时其心恐亦飘飘然了!归来阅报,饭后作一长信与伯法及家铭。因娘等弟妹等谈话,遂不时将思潮打断,遂竟至十一时许方始就寝。上礼拜六日冬至,现在已步入数九天,但连日却暖日高照无严寒情景亦殊怪!但贫民却受恶不浅。今冬只安一火炉,书房无火,我一人仍在书房睡亦不觉冷,多盖一被亦甚好,今冬拟不再移进睡矣。今日下午电料韩某来谓电灯公司说线路太长,外黑线需换粗者,明日来换,方来查表。安一电灯,至今新章程麻烦若干端,尚不知能否通过。

12月28日星期四晴

早上第一时有课,晨两时钟均停,昨夜虽午夜方寝,但今晨未明即起,急忙赶去,至校方七时四十分也,尚差几分上课,实开以前未有之纪录,在操场步行顷刻,方始上课,予亦讶自己今日何以能来如是之早也。今发一信与伯法,内并附有家铭一信。上午三四小时空堂,遂至图书馆弄了半小时之宋诗,参考书因有人看,未弄完,继续抄《云谣集》杂曲子。午饭后至教室内看世界文学名著,法国左拉著之《娜娜》,下午两小时之中国小说史,这位孙先生教授法我认为不佳,不感觉兴趣,伦理学一小时中看完了娜娜,归途逢郑雯郑晏,在大街又遇张汝奎及孙祁,至家已暮。闻电灯公司已经派人来查过,马马虎虎的已经通过,不日即可上表有电,心为之一慰。今日复由七姊处得一面票,购得白面一袋代价柒元,放假三日,除去沐浴理发以外,未曾出门游嬉,只在家待着,并看《说文》。虽然天气甚佳,无兴致故耳。

12月29日星期五晴

起晚了,第一时又迟到了一刻钟,真泄气,还跑了一身汗,中间空二小时,到图书馆去补宋诗目录,并继续抄完了《云谣集》杂曲子。午后至大马屋中小坐,出来走走又回去和大马聊了一会,奇怪我和小马虽是一年级,可是却和他哥哥比较熟得多似的。下午《新文艺》还未发我的文,很失望,托大马的名义,借出一本《一个女兵的自传》来。第末时的伦理学刷了,在老宁屋中小坐,行佺亦在。大家向他开玩笑,因为都知道他和他表妹去溜冰去,他听了心里不定多么得意。我虽在旁边微笑,心中却老大的不自在,暗中烧起一股无名的火,几乎冲出口来,喊他们不要说吧!如果我不极力抑制的话。归途在西单道上意外的遇到了多日不见的斌,但只一举手招呼而过。晚饭后过黄家送还一本书,和斌母说了几句话便回来了,只与斌互相看看,没有说话,她不言语,我也懒得说,也没有什么好说,总共不到五分钟。计自今日止,亦整整三个礼拜未过去!灯下整理笔记,电灯已查好通过,电表今日尚未来安,希其年内有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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