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北平沦陷老铺受难(21)

考虑再三,党组织考虑到永仁堂和同仁堂都是有大笔资金进出的大买卖,地下党在使用和保存这些活动经费时也很方便,不会引起敌人的怀疑。在抗日战争中,乐元可和李铮为地下党作了大量工作,稳妥可靠,没有出过闪失,而乐元可喜欢票戏、喜欢摄影等爱好,正好可以避开敌人的注意。一切都安排妥当后,就有人给乐元可的大宅门送来了几个咸菜篓子。不知情的人们还赞叹:“看看人家永仁堂的老板,家大业大,光是咸菜就得进这么多。”

他们哪里知道,这咸菜篓子里装的可都是地下党的金条、银元和钞票。此后,李铮就根据地下党的需要,随时给地下党支取款项。

由于那时国民党不允许黄金、白银和外币直接在市面上流通,必须兑换成国民党政府发行的钞票才能用。每当地下党需要用钱时,李铮就把黄金、白银等兑换成市面上流通的货币,然后坐上家里自备的洋车,来到东安市场的五芳斋饭庄,她和地下党的同志经常在那里接头。有时,为了麻痹敌人,她也会带着自己的大儿子乐侠去五芳斋。

另外,还有一个经常使用的接头地点太庙。太庙,也就是现在的劳动人民文化宫,古木参天,有的地方游人较多,有的地方又很僻静,适合秘密接头。逢去太庙接头的时候,李铮仍然坐自家的洋车,停在从东安市场的西门外。然后,她走进市场,东游游西逛逛,装成一个喜欢逛市场,同时又非常挑剔的阔太太。这样做一是为了避免别人怀疑,另一方面也可以观察是不是有“尾巴”在盯梢。如果没有异常,她就穿过东安市场从其他的门出去,另雇一辆洋车到太庙。

在太庙,李铮有时扮作赏花观景的游客,有时扮作等待和情人幽会的名媛,或是百无聊赖、东游西逛的阔太太,直到地下党派来的人出现。完成任务后,她再穿过东安市场,从西门乘自己的洋车回家。

和李铮接头最多的是张友恒。此时他化名“李才”,在公开场合称李铮为“四姐”,公开身分是怡和化工厂营业部主任。由于张友恒和李铮的机警、谨慎,交接款项的工作一直没有出过闪失。

张友恒出于对乐元可和李铮的信任以及隐蔽战线工作的需要,也经常在乐家商谈工作。为了躲避特务盯梢,他有时还在乐家留宿。每逢这时,乐元可和李铮总是分外注意安全。张友恒和他的同志们在北平从事地下工作期间,曾经为北平的解放和中国人民革命斗争的胜利作出了重要贡献。他们获得了国民党第三军调动的情报,并用密电报告了上级,为华北野战军取得清风店战役的胜利立了大功。他们还立过一个奇功,就是获得了傅作义企图偷袭西柏坡中共中央驻地的情报,使得中共中央得以及时粉碎了敌人的企图。他们为保卫党中央和毛泽东主席立了大功。1957年,长春电影制片厂拍摄了一部表现北平地下党斗争的影片《地下尖兵》,剧中的主人公就是以张友恒等人为原型的。张友恒和他的同志们取得这些胜利的因素很多,主管地下金库的李铮自然也功不可没。

地下党的资金除了用来支持情报工作外,还用来购买在解放区不易购得的物资,如药品、钢笔、军用手表等。购买这些物资,也经常是由乐元可或李铮出面。据乐家后人介绍,就连贺龙元帅常用的那只标志性的烟斗,也是乐元可购买的,那还是一只大英帝国的产品呢。此外,乐元可还代表乐家给解放区捐赠过许多药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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