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拂尘(1)

拂尘,现代北方口语称为“蝇刷子”,俗称也叫“拂子”,古代也称为“蝇拂”。它本是一种驱除蝇蚋的工具,相当于“马尾巴的功能”。其造型,一般为:细长的柄部,木制、竹制、藤制的常见,高级的有牙、犀、玉等质料的;和柄部相连接,如半个皮球状的束毛主轴底圈,常用骨、牙、犀等质料制成。栽在束毛圈上的刷毛,一般用长而软中硬的鬃毛制成,也有用棕用麻和用各种线绳的。

古代南亚次大陆地处亚热带,蝇蚋相当多,从佛经中的记载看,拂尘是当时那里的主要驱除蚊蝇工具。梵语Vyajana或Vāla-vyajana,意译就是“拂尘”了。佛藏中律部所载,有关释迦牟尼佛对使用拂尘的规定分见於多处,但内涵基本相同。下举两例:

拂法者:佛住王舍城,世人节会日男女游观。时六群比丘持白犁牛尾拂,以金银作柄。有持马尾拂者,为世人所嫌。乃至(按:此下原译文省略与前文类似的僧人与佛的问答数句,我们的标点在下面用省略号标明)……佛言:“从今已后,不听捉拂。”复次,佛住毗舍离,诸比丘禅房中患蚊故,以树叶拂蚊作声。佛知而故问:“比丘,此何等声?”答言:“世尊制戒,不听捉拂。是故诸比丘以树叶拂蚊作声。”佛言:“从今已后,听捉拂。拂者,线拂、裂氎拂、芒草拂、树皮拂。是中除白犁牛尾、白马尾——金银柄,馀一切听捉。若有白者,当染坏色已,听用。捉拂时,不得如淫女捉拂,作姿作相。”是名拂法。(《摩诃僧祇律》卷三十二)

缘在广严城猕猴池侧,高阁堂中,时诸比丘为蚊虫所食。身体患痒,爬搔不息。俗人见时,问言:“圣者,何故如是?” 以事具答。彼言:“圣者,何故不持拂蚊子物?”答言:“世尊不许。”——广说如前,乃至以缘白佛(按:这十个字是译文用来概括与前文类似的内容的,我们的标点在其前后均 加破折号)——佛言:“我今听诸必刍畜拂蚊子物。”是时六众闻佛许已,便以众宝作柄,用犁牛尾而为其拂。俗人既见——广说如前,乃至(按:这六个字也是译文用来概括与前文类似的内容的)——佛言:“有其五种祛蚊子物:一者捻羊毛作,二用麻作,三用细裂氎布,四用故破物,五用树枝梢。若用宝物,得恶作罪。”(《根本说一切有部毗奈耶杂事》卷六)

上引释迦牟尼佛所说“拂法”两处。可以补充说明的是,“六群比丘”亦即“六众”,是律藏中屡犯错误,需要释迦牟尼佛对之不断进行诫示的僧人。他们是律藏中的“靶子”,是主要的教育对像,也是“老运动员”啦!

据上引可知,拂尘的制作质料多种多样,从原则上说,僧人是不许持有贵重的拂尘的。古代南亚次大陆那时认为最贵重的拂尘,据佛经中反映,则为“白拂”,那是用喜马拉雅山脉地区的白犁牛的尾毛作成的。据说此种牛的尾毛特别长,用它制成的拂尘特称“白拂”。还有一种白马尾毛制成的拂尘,也称为白拂。这大约因为释迦牟尼佛出家前所乘的爱马——曾驮着他逾城去出家,四大天王各托一马足才越过城墙的——是白马之故。附带说说:古代南亚次大陆社会习俗崇尚白色,因而佛出家前的坐骑为白马。摄摩腾和竺法兰也是用白马驮经东来。缘此,小说《西游记》中的马也必须是白马,那才有驮经的资格。总之,贵重的拂尘得为贵人而用。其中,柄部饰有宝物的白拂特称“宝拂”,更非常人可享。但是,佛经中的记载又显示出,贵人身分高,是不干自己执持拂尘的事儿的,要由贴身侍从执掌。从侍从方面说,还有表示敬意的意思。这种侍从的身分往往很高或者属于贴身亲随,这项差使也不是常人能捞得着的。兹引《妙法莲华经》中“信解品”内颇具形像性的一段,以说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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