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缘。品味育琨的文论,犹如斜风细雨,仿佛燕口衔泥,全无时下习见的知名作者之排山倒海、雷霆万钧的教诲姿态,也乏登堂入室、指点禅机的主流气魄。但见他的游移、商榷、体会和讨论的口吻,便可知坚持边缘立场所创造的自由宽容的思想空间。
作为一个精神勘探者,育琨用一本本凝聚心血的论著建立了企业家精神的坐标,无论你在任何方位,你都可以用阅读来与他交流,自我定位,甚至修正他的规则。而这,正是育琨的希望所在。
作为同道,我欣赏育琨的敏感、在场、执著与边缘,也希冀企业家朋友共鸣。
2008年3月16日
发现企业的本真
你一定会发现美,因为你有了真。
--罗丹
约翰·奈斯比特在20世纪80年代初曾经以《大趋势》闻名于世,影响了几代人。近年他以近80岁的高龄,还在潜心观察中国一刻接一刻的真实,要写出"中国大趋势"。约翰·奈斯比特曾经告诉我,他在众多西方论坛上,都是少数派。西方很少有人对中国一日千里的现实有所了解,他们所秉持的观念,还是30年前的那些偏见。从华为、中钢、中铝等公司的正当投资在国际上频繁遭受莫须有的猜疑和阻拦看,奈斯比特的观察很到位。
每当对未知的新发生没法从经验的口袋里拿出标尺时,很少有人会现场观察,而是偷懒躲进习惯了的偏见之中。在那里不必花费什么,可以闭着眼随便掏出习惯了的陈词滥调,"共产党专制"、"新帝国主义"、"中国国企侵略"等等俯拾皆是。他们表面上崇尚自由,实际上却是为那些冷战时期的偏见所拘押的奴隶。偏见及其对未知世界的恐惧撕扯着西方媒体的心。
奈斯比特的良知,让他摆脱了偏见的桎梏。因为有幸作为奈斯比特撰写《中国大趋势》的助手,接触多一点,学到的东西也多一点。
一双"童真的眼睛"
奈斯比特撰写《中国大趋势》是一个工程。在天津南开大学和天津财经大学找了30个大学生,分别阅读100个城市的日报,搜寻新发生的事件和故事,做成摘要,再翻译成蹩脚的英语,是为奈斯比特写书的第一道工作。第二道工序是由几个助手跟他一起讨论他阅读学生读报摘要的批注,形成一些基本判断。其后就是由他自己主刀完成全书的写作了。
一天上午9点,我们一起坐小车去天津的路上,他把前一天晚上阅读学生们的读报摘要给我看,整整100多页的东西,他都做了详细批注。而在前一天晚上我10点钟离开的酒店时候,他也就读了20多页。车在行走,我不习惯阅读,只好合上夹子。奈斯比特却看了一路的China Daily。车一到天津,他就坐下来目光炯炯地跟三个中国助手和他夫人一起讨论从读报摘录中所学到的东西。他的一些批注,颇具敏锐而深刻的洞见。
老人精力之充沛,让我称奇。奈斯比特像个小孩一样地笑了。他说,"我有一双童真的眼睛"。他解释说,他不是经济学家、不是哲学家、不是金融专家,没有任何成见,他只对中国一刻接一刻的新发生感兴趣。中国人对许多事情熟视无睹,对他这个老外却很新鲜。西方人没有耐心来阅读中国,更没有掌握100个城市的发展报道这个巨大的宝库。他像孩童一样的天真无邪,没有任何传统和成见的负担,当然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观察一个现象,最忌讳先入为主。你已经有一大堆理论、判断、逻辑和经验了,你还怎么去把握那一刻接一刻的真实?比如,观察30年改革巨变,是从源头一点点梳理更容易得出切合实际的判断呢,还是从今天反观30年更准确呢?奈斯比特当属后者。从现实反观历史,便可以从整体上把握大致脉络。而从历史一点点追溯,反而容易迷失在历史的丛林之中。上个世纪80年代初,奈斯比特的《大趋势》问世,没有人把它当成一本严肃著作。其中没有数据的分析推演,没有对历史的解剖,富有的只是对一些新发生事件的观察和分析。
可是25年过去了,《大趋势》所作的预测大都兑现。世界各地不断有人问奈斯比特:"下一个大趋势是什么?"而且常常另外一个问题紧跟在后面:"你为什么能知道未来?"一位朋友更是穷追不舍:"照你说的那样,如果未来是隐含于现实生活中的,可是我们观察同样的现象,并没有得出同你一样的结论。究竟是什么造成了这种差异?"奈斯比特回应,自己有一双没有被庞大的"已知"污染的"童真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