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伯丁的另一个神奇之处是,”他说,“这里的人很穷。不过等到星期六下午,你就会发现联合大街是全英国最繁忙、最热闹的购物街。”
拉姆斯登身穿一件蓝色的运动上衣,上面缀着闪闪发亮的黄铜纽扣,下身是一条灰色裤子,脚上穿一双黑色的便鞋。他身上的蓝色衬衣很讲究,上面有白色细条纹,搭配一条橙色的领带。从穿着上看,他像是某个高级高尔夫俱乐部的秘书,但是他的脸和身材却与之不符。他身高六英尺二英寸,身材瘦而结实,金发剪得很短,前额有明显的发尖。他的眼睛由于点了眼药水而有些发红,蓝色的眼珠,眼神锐利,手上没有戴结婚戒指,年龄在三十岁到四十岁之间。雷布思觉得他的口音有些与众不同,不过一时又说不出所以然。
“你是英格兰人?”他问。
“对,我原先是格林厄姆人。”拉姆斯登说,“后来我们搬了很多次家,因为我父亲在军队工作。你不简单啊,竟然能听出我的口音。大多数人以为我是边境居民。”
他们此刻正朝一家宾馆驶去。雷布思说,他至少会住一夜,也许要好几夜。
“没问题,”拉姆斯登说,“我正好知道一个地方。”
他们要去的宾馆位于联合路,外面是花园。拉姆斯登告诉他把车停在门口,从兜里掏出一张卡片,然后把它放在汽车挡风玻璃的内侧。卡片上写着:格兰扁警察局公务值勤。雷布思从汽车的后备箱里把自己的手提箱拿出来,拉姆斯登坚持要帮他提行李。到了服务台后,拉姆斯登又一个人包办了入住的相关手续。一名行李员随后把手提箱拿上楼,手提箱的主人雷布思跟在后面。
“希望你喜欢这样的房间,”拉姆斯登说,“我们一会儿在酒吧见吧。”
雷布思的房间在二楼。他此前从没见过这么大的窗户,恰好可以将公园里的景色一览无余。房间里很热,于是行李员拉上了窗帘。
“阳光照到这里的时候总是这样。”行李员说。雷布思大致看了一下房间里的其他陈设。这大概是他住过的最高级的宾馆。行李员注视着他,站着不动。
“怎么,没有香槟酒吗?”
行李员没有理解雷布思的玩笑。于是,雷布思只好无奈地摇摇头,递给他一张一英镑的钞票。行李员给他详细解释了房内电影点播系统的操作方式,接着为他介绍了客房服务部、餐厅和其他设施的一些情况,说完便把钥匙交给雷布思。随后,雷布思跟着他回到楼下。
酒吧内相当安静。绝大多数人已经吃过午饭,重新回到了工作岗位。他们用过的盘子、碗和玻璃酒杯还摆在餐桌上。拉姆斯登坐在吧台旁边的一张凳子上,一边吃着花生,一边观看正在播放的MTV。他的面前放着一品脱啤酒。
“刚才忘记问你想喝什么酒了。”当雷布思在他身旁坐下来后,拉姆斯登说。
“我也来一品脱啤酒。”雷布思对酒吧服务员说。
“房间怎么样?”
“说实话,对我来说,稍微有些奢侈。”
“别担心,格兰扁区刑事调查组会报销的。”说着,他朝雷布思眨了眨眼,“这是礼节。”
“看来我得经常来这里。”
拉姆斯登哈哈一笑:“跟我说说你打算怎么调查。”
雷布思朝电视屏幕扫了一眼,注意到滚石乐队正在他们最新制作的录影带中卖力地表演着。天哪,他们显得那么苍老,简直是史前巨石阵①在演奏布鲁斯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