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长助理科林卡斯韦尔。雷布思管他叫“局长追逐者”①。他是约克郡人，在英格兰人看来，那里的人跟苏格兰人很接近。科林卡斯韦尔在洛锡安和边境警察总局已经待了两年半，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一个人说过他哪里不好。这足以把他的名字写进《吉尼斯世界纪录大全》。在上一任副局长辞职，而新的人选尚未任命的几个月内，卡斯韦尔进行了不懈的争取，但最后上头派了另一个人来接任副局长的空缺。卡斯韦尔接受了这样的安排。有些人认为卡斯韦尔太善良，所以他永远也当不上局长。洛锡安和边境警察总局过去设有一个副局长和两个局长助理职位，不过其中一个局长助理职位如今变成了“企业服务负责人”。所有的警察对此都是一头雾水，似乎压根就不知道这个职位是用来干什么的。
①原文为CC Runer，因为科林卡斯韦尔（Colin Carswell）的首字母和警察局长（Chief Constable）的首字母缩写都是CC，这里是双关语。
“几点开始？”
“两点钟，时间应该不会很长。”
“到时候会提供茶和饼干吗？要是没有我就不去。”
她惊愕得一时说不出话来，稍稍停顿片刻后，她意识到雷布思是在开玩笑，于是松了一口气。“警督，我们会尽量安排的。”
雷布思刚搁下听筒，电话就又响了。他再次接起电话。
“是约翰吗？我是吉尔，你有没有收到我的信息？”
“收到了，谢谢。”
“噢。我以为你可能给我打过电话。”
“嗯。”
“约翰？发生了什么事吗？”
他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尽管对方看不到。“我不知道。‘局长追逐者’想见我。”
“见你干什么？”
“没人告诉我。”
电话里传来一声叹息：“这次你又摊上什么事了？”
“什么事也没有，吉尔。真的，千真万确。”
“你在新的岗位上招来什么仇人了吗？”她正说着，拜恩和麦克莱从门口走了进来。雷布思点头跟他们打了个招呼。
“没有。你是不是觉得我做了什么错事？”麦克莱和拜恩正在脱上衣，装出一点也不感兴趣的样子。
“听着，关于我留给你的信息……”
“是，总督察？”听到这句话，麦克莱和拜恩立刻摘下了伪装的面具。
“我们可以见个面吗？”
“没什么不可以的。今天晚上一起吃饭，如何？”
“今天晚上……好的。”
她住在莫宁赛德区①，而雷布思住在曼彻蒙特……托尔克罗斯是个不错的见面地点。
①爱丁堡市西南部一个著名的上流社会人群聚集地。
“布鲁厄姆街，”雷布思说，“那个有百叶窗的印度餐馆。八点半怎么样？”
“好。”
“到时候见，总督察。”
拜恩和麦克莱都在忙自己的事，有一两分钟他们谁也没有开口说话。过了一会儿，拜恩咳嗽了几声，喝了点水清清嗓子。把水咽下去后，他开口了。
“雨城怎么样？”
“我总算活着回来了。”
“有没有查到关于约大叔和托尼埃尔的什么线索？”拜恩摸了摸眼睛下面的那道疤痕。
雷布思耸耸肩膀。“可能查到了一些，也可能什么都没查到。”
“好吧，不用告诉我们。”麦克莱说。他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样子有点古怪。椅子的每一条腿都被锯掉了一英寸，这样才有足够的空间放下他的大腿。当雷布思刚来这里时，他问麦克莱为什么不把桌子腿垫高一英寸。而在那之前，麦克莱从来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其实锯掉椅子腿是拜恩的主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