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年求和,两年求饶,三年求逃(5)

由于过度疲劳,仇和连着数天低烧不止。身边的人员叫他到南京治疗,他不肯,抓了几帖中药硬撑着。

宾馆服务员给仇和熬药,仇和执意按每月100元的标准付劳务费。开始服务员不收,仇和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服务员答:“我们为领导服务从来都不收费。”

“哪个宾馆的条例有为人服务不收费这一条,这是你应得的报酬。”

仇和如此态度,服务员岂敢不收。

1997年春节,仇和一直忙到除夕才离开沭阳回家过年。1998年,眼看就要过春节了,可仇和仍没有回家的意思。

县委办公室的人对陈怀美说:“以前的领导离过年还远,就早早地把礼品准备好等着过年了,仇书记到现在还没有动静,你是不是也劝劝他。”

陈怀美于是找到了仇和:“你到沭阳做了这么多好事,我代表沭阳人民感谢你。可眼下马上就要过年了,你也得照顾照顾家吧。你回家吧,你回家也是对我们的信任,沭阳不是离了你就不转了。”

仇和说:“不是你应该感谢我,是我应该感谢你。”最后,仇和仍到除夕才动身回家。

多年以后,陈怀美在沭阳接受我们采访时说,许多年来,他一直担任县里的副职,有时觉得自己洁身自好、民主测评得票很高,比某些主要领导好多了,因此时有怀才不遇之感。自从仇和来了之后,他才觉得自己无论是能力还是廉洁,都与仇和不在一个水平上,“与仇和相比,我简直一无是处”。

“不抓工不抓商,只抓表面光”

星移斗转,时势变迁。当我们逐渐进入市场经济之时,昔日一些好的做法也随着时光的流逝,被扔进了历史的垃圾桶里。然而,仇和逆潮流而动,将它当作医治顽症、凝聚人心、提振民气的“精神药方”,重新捡了回来。

沭阳的卫生突击周结束后,仇和又马不停蹄地将环境整治转向了制度化,实行“星期六义务劳动”。在劳动内容上,也由刚开始的打扫卫生向疏浚沟渠、挖掘土方等重体力活发展。

“星期六义务劳动”对从20世纪五六十年代走过来的人来说,并不陌生。1919年,苏联喀山铁路工人最早创造了“星期六义务劳动”,后被苏维埃领袖列宁赞为“伟大的创举”,开始在社会主义阵营成为时尚。

陈怀美此时已由宣传部长升至县委副书记,参与安排每周义务劳动的事。“那时候,‘星期六义务劳动’叫‘星期六义务奉献日’。每个周六早上,县直机关、事业单位的干部、职工,每个人都必须先参加升国旗仪式,然后参加劳动,这是义务。”

作为县直机关,少不了开会,当高强度的劳动压得干部喘不过气来的时候,开会在某种程度上就成了“享受”。然而这一“漏洞”也被仇和发现了,特意规定,白天一律是义务劳动,要开会就放到晚上。

在仇和的带领下,沭城镇、南关乡的土方工程全是干部义务劳动完成的,没有雇过一个工。据统计,仇和到沭阳仅两个月,就先后出动1.6万人次,清运垃圾14万吨,清除违章搭建3697处,拆掉店外店2430个。护城河两岸栽植花木12.5万株,增设道路交通隔离栏2.3万米。

1997年5月的一个义务劳动日,县里一位局长向陈怀美诉苦:“陈书记,你还真把我们当包工头呀?每个星期都挖土,大家怎么吃得消!”

陈怀美想想也是,就在那个周六安排大家去河边拔草,间隔一周再干重体力活。仇和知道后,说:“不行!让其他干部去拔草,四套班子成员去挖淤泥。”并吩咐,以后每个周六都必须安排重体力活,拔草可以在平时上班前下班后去做。

仇和干起活来不要命,一般干部比不上。每次劳动,他都要求县委办承担路最远活最重的地段,以便身体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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