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在处理郑国间谍案时,还有一个意外的收获。那就是在派人搜查郑国的住处时,发现了许多竹简。竹简上的文章深深地打动了秦始皇。他不由得感叹道:“我这辈子若能见到这个人,并与他交游,虽死而无憾矣!”
秦国廷尉李斯见竹简上都是韩非的文章,就告诉秦王,想见这个人,其实并不难。但韩非不同于一般人,他贵为韩国公子,如果要让他来替秦国效力,他一定不同意,而且韩王也不会轻易答应。所以这件事情不能急,得慢慢想办法。
偏偏秦始皇急不可耐,他恨不得韩非现在就坐在他的面前,与他深入交换意见。李斯于是给秦王出了个主意:发兵佯攻韩国,然后要求韩非出使秦国和解,料想韩王不敢不答应。
秦始皇觉得这个办法不错,于是发兵30万,声称要攻打韩国。闻听此讯,韩国朝野上下惊恐万分。这时候,韩桓惠王已经去世,由韩王安执政。韩王安把大臣们召集到一起,商量了半天,仍无计可施。这时秦国使者觐见,开门见山地说:“秦、韩世为睦邻,兵戎相见,实为不忍,要想使秦国退兵也不难,只要贵国的一个人到秦国走一趟就可以了。”
韩王以为是要他去,他知道秦王言而无信,害怕自己会像楚怀王那样,被长期扣押,甚至到死。于是慌乱地说:“区区小事何劳秦师远征,究竟敝国什么人触怒了秦王,寡人自当缚其入秦。”使者问:“贵国公子韩非可在?”韩王与众大臣都大吃一惊,没想到秦国如此劳师动众只为了韩非。韩王安不敢得罪秦国,只好让韩非跟随秦国使者,以国事访问的名义,来到了秦国。
宫廷问对,畅所欲言
韩非来到秦国后,秦始皇立即接见了他,直截了当地说:“我读了你写的《孤愤》、《五蠹》、《说林》、《说难》等文章,很合乎寡人的意思,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替寡人出谋划策?”
韩非回答说:“我听说不了解情况却乱发议论,是不明智的举动;了解情况而不阐述出来,是不忠诚的行为。作为人臣,不忠诚应该判处死刑,论说不恰当也应该判处死刑。即便如此,我仍愿意冒死阐明自己的观点。是对,是错,请大王自己判断。”
秦始皇接着问:“你觉得当今天下谁能称霸诸侯呢?”
韩非回答说:“我听说天下诸侯以赵国为中心,向北联结燕,向南联结魏,而且联合楚国和齐国,再拉拢韩国,形成了‘合纵’联盟,与秦相对抗,我暗自嘲笑它们的愚蠢。世上有三种途径会使国家灭亡:第一,本国内政不稳,却去攻击安定的国家,一定会自取灭亡;第二,凭借奸邪,去攻击正义的国家,一定会灭亡;第三,凭借倒行逆施,去攻击政通人和的国家,也一定会灭亡。如今天下诺侯粮食不足,国库空虚,却动员倾国百姓,并要他们视死如归,再加上赏罚不明,这样的军队怎么能拼命作战呢?而秦国实行了变法,论功行赏,所以将士拼命作战,经常是以一当十,以十当百,以百当千,以千当万。如果有一万将士奋勇死战,那么就可以征服天下了。如今秦国土地截长补短,方圆数千里,有骁勇善战的军队数十乃至上百万,秦国凭借完备的法令制度和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去征服诸侯国,又何愁无往而不胜呢?”
秦始皇问:“秦国既然有这么多有利条件,为什么却不能称王称霸呢?”
“秦国没有称王称霸的英名,这完全是因为谋臣没有竭尽忠心的缘故啊!”韩非不无感慨地说,“例如,秦国和楚国交战,曾经一度袭击楚国郢都,占领洞庭、五湖、江南一带,楚国君臣狼狈不堪地逃窜到偏僻的地方保命自卫。在这关键时刻,秦国如果穷追不舍,那么占领楚国是轻而易举的。秦国兼并了楚国,利用其物力、人力,向东可以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