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警察和她谈过了，”马里尼说，“她现在还是歇斯底里地恐惧吗？会不会因为她相信自己确实看到了某些东西，而真的被吓到了。也就是说，当时屋里的确发生了恐怖而且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听着！”我没耐性地说，“我知道这是顶级机密。但是有没有人能告诉我，她说在这个房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加维甘瞪着马里尼：“你是不是要站在这儿告诉我，罗莎·莱的确相信——”
马里尼回答了我的问题。他走到房间正中的小桌子边：
“她说在德雷克从里面封死了门和窗户之后，他们关掉了灯，面对面坐在小桌子旁。他的背后是大的桌子，而罗莎背后对着的是角落的屏风。德雷克握住她的手，两人就这样等待着。
终于，她感觉到精神力聚集在她身旁——然后突然消失不见了，而两块贝壳掉落在小桌子上。德雷克站起来，打开了大桌上的台灯，又坐了回来。一会儿，事情发生了。”
魔术师（马里尼）停顿了一下，皱着眉环视了这个空荡的房间。“德雷克，”他继续说了下去，“正在检查那些贝壳。他非常开心和兴奋。突然，罗莎说，她听到后面有什么东西在移动。她看见德雷克紧盯着她的肩膀后面，很不敢相信的样子。”马里尼伸开了他的手，“这就是她所能记得的。什么东西撞了她，她晕了过去。当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面前是一摊血迹和德雷克的尸体。”
加维甘还非常清楚地记得马里尼在店里施展的手枪魔术。“如果你，”他不悦地警告着，“你不要暗示是别的什么人在这个密室之外，用精神力量打晕了罗莎，并且用刀刺杀了德雷克——”
“你知道，”马里尼说，“我期待波特小姐会支持这种说法。但是她的理论更加烦人，”他看着我，“她说罗莎的善良的精神力量有的时候会被来自另一个世界的邪恶力量所压制。
这些邪恶的力量来到了这里，击败了罗莎的良性精神力量，杀掉了德雷克，又回到了他们来自的那另一个世界。”
“她是个疯子，”加维甘厌烦地说，“如果他们相信有人会相信这种事，那他们准是疯子。”
“这，”马里尼平静地说，“也许就是罗莎为什么被吓到歇斯底里的原因。也许她相信这个，而深知我们不会相信。换作是我，我也会吓死的，”他皱了皱眉，“最大的问题就是那把刀子。”
加维甘眨了眨眼：“刀子？刀子有什么问题？”
“如果我杀了德雷克，”马里尼回答，“并且让别人切实地相信这是精神力所为，那我就不会把凶器留在房间里了，因为这会让我无法撇清。我可以用最简单的‘物体显形术’把这把刀子变消失掉。到现在，即使当时刀子是用精神力刺进去的，罗莎也说不清楚了。”
“那又怎样，”加维甘质问道，“如果你像罗莎一样几乎没穿衣服，你怎么把刀子变没？”他好像突然产生了疑问，又急忙加了一句，“难道当时她已经知道一种方法能够做到？——也就是说你认为她没有罪是因为她的确没有做？”
马里尼拿起一片贝壳，放在左手掌上。他用右手盖在上面一小会儿，然后移开右手。贝壳不见了，仿佛鬼魂一样，消失不见了。马里尼翻开手掌，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
“是的，”他说，“她能够把刀子变没，如果她愿意。用同样的方法，她变出了这两块贝壳。”他又伸出了右手，向前一抬．贝壳又出现在他的指尖。
加维甘非常苦恼，但是同时又好像很放心的样子。“也就是说，”他说，“你知道她怎么将贝壳变到这儿的？我想知道，就现在！”
但是加维甘不得不等待。
在这一刻，仿佛鱼雷撞上了潜水艇一般，罗莎·莱本来稳固无疑的杀人嫌疑一下松动了。
刚刚接完电话的多兰，眼睛一直盯着手里的话筒，仿佛自己错拿起一条南美眼镜蛇。
“这是——这是赫斯医生，”他结结巴巴地说，“他在刚刚的验尸中发现刀子在刺进德雷克的过程中撞到了肋骨，而且折断了。他刚刚取出了那块三角形的铁制刀尖。”
几十秒钟鸦雀无声，一片寂静，直到马里尼开始说话。
“各位陪审团的先生们。证物A（法庭用语，提出物证）这把铜制裁纸刀。公诉方律师声称罗莎·莱就是用这把铜刀刺死了德雷克。更重要的是，这把裁纸刀，你能够清楚地看到，是完好无缺的。辩护方完毕。”
多兰又声明了一点：“德雷克的详细记录中只有这一把开封信件用的裁纸刀，再没别的刀了。这点可以绝对地肯定。”
加维甘用食指猛戳我：“罗斯，在警察来之前，加勒特医生在场，还有德雷克小姐和肯德雷克。”
我摇了摇头：“对不起。门的附近没有刀，爱琳娜和保罗其实都没有进屋，加勒特医生检查德雷克和罗莎，而我一直在注意他。我能够证明他什么也没带走，除非他是一个和马里尼技巧相当的魔术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