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希米亚丑闻(2) 

“真的?华生,我想比七磅多一点。据我的观察,你又开业给人看病了吧。但你以前没告诉过我,你打算行医。”

“那你又怎么看出来的?”

“当然是我推断出来的?。否则,我怎么知道你最近淋过一场雨,而且还有个笨手笨脚、粗心大意的侍女呢?”

“亲爱的福尔摩斯,”我不禁感叹起来,“你真是太厉害了。要是你生活在几世纪以前,肯定会被火刑烧死。没错,星期四我曾步行到乡下一趟,回家时被淋成了落汤鸡。但我已经换了衣服,真不知道你是怎样推断出来的。至于玛丽?珍,那是个不可救药的姑娘,我的妻子已经把她打发走了。但是,我不知道这件事你又是如何推断出来的。”

他嘿嘿地笑了起来,神经质地搓着他那双细长的手。

“说起来,这些事很简单,”他说,“我的眼睛告诉?,在你左脚鞋子的里侧,也就是炉火刚好照到的地方,那儿有六道几乎平行的裂痕。很明显,这些裂痕是由于有人为了去掉粘在鞋跟的泥疙瘩,粗心大意地顺着鞋跟刮泥时造成的。所以,你看,我得到了双重推论:你曾在恶劣的天气中外出,以至于年轻又没经验的伦敦女佣给你的靴子上留下了难看的裂纹。至于怎么看出你在开业行医嘛,那是因为如果某位先生走进我的屋子,身上带着碘的气味,他的右手食指上有硝酸银的黑色斑点,同时他的礼帽右侧鼓起一块儿(说明他曾藏过他的听诊器),如果这样都不能断定他是一名正在行医的医生,那我就真够愚蠢的了。”

他解释推理的过程是那么轻而易举,我不禁笑了起来:“听你讲这些推理过程,总是显得那么简单,甚至可以说是不值一提,仿佛是一件易如反掌的事,好像我自己也能推理,但在你揭开谜底之前,我却总是一头雾水。但我仍觉得我的眼力并不输给你。”

“确实如此。”他点了一支烟,全身舒展地倚在扶手椅上,回答道,“不过,你是在‘看’而不是在‘观察’。这两者之间的区别是很明显的。比如说,你对从下面大厅到这个房间的楼梯很熟悉吧?”

“当然。”

“走过多少次了?”

“嗯,不下于几百次?。”

“那么,它共有多少级?”

“多少级?我不太清楚。”

“这就对啦!因为你没有观察,而只是‘看’嘛。这恰恰是我要指出的关键所在。你看,我就知道它共有17个梯级。因为我不但看而且观察了。顺便说一下,由于你对这些小问题有兴趣,又由于你善于把我的一两个小经验记录下来,那你也许对这东西会感兴趣。”他说着扔过来那张一直放在桌上的粉红色厚便条,他说,“这是邮差刚送来的,你大声念念看。”

这张便条没写日期,也没有签名和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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