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伊川说 凡言心者皆指已发而言 ,经吕与叔之致诘,承认 未当 ,而改云: 心一也,有指体而言者,寂然不动是也;有指用而言者,感而遂通天下之故是也。 朱子到此时方着实见到伊川改后之说法,遂觉旧说 以心为已发 之言为非是,乃有此已发未发之分说:心有情变未发时之寂然不动,亦有其随情变之激发时的发用。但《易传》说寂感乃就 体 之神用说,故即寂即感、寂感一如,寂然不动之体本身即能决定其为感而遂通。如今朱子承伊川之意而借易传为说,不过表示心未发时之无颜色的寂然不动之体、及其已发时之无颜色的感发之用而已。而这平看的实然之心,却并不能决定它自己必为感而遂通、发而中节;故其通与不通、或中节不中节,则仍有待也。(朱子静养动察之工夫,即由此而逼出。)
已发未发说之后段,朱子言及 圣贤论性,无不因心而发。若专言之,则是所谓无极而不容言者,亦无体段之可名矣 。 因心而发 ,犹言 因心而见 。发,是发为论说之意,若离开心而专就性自体而言,便是 无极而太极 之无极,乃不容说者,因而亦无体段之可言。必须 因心而发 始有体段之可言:因心之寂然不动而见 一性浑然,道义全具 ,因心之感而遂通而见性理粲然明著之表现,此浑然即是性之体段,此皆因心而见者。朱子此义,亦即中和新说书开头所谓 以心为主而论之 之意。此意即函 心 与 性 有一种关系。胡五峰言尽心以成性,心为形著原则,结果心性是一。而朱子所谓 因心而发 、 以心为主而论之 ,性因心而有体段,似乎亦能表示形著义,但此形著却不能表示心性是一。此形著只是平面的关联的形著,故心性为二;五峰所说,才是立体的实体性的形著,故心性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