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的日子(6)

我的第一辆自行车是詹姆斯牌的。当时我缠着杰克,跟他要一辆“凯旋棕榈沙滩”,他自己就有一辆,金属红和奶油色相间,在我看来,那就是最牛的自行车。由于“凯旋棕榈沙滩”只适合成年人骑,并不生产儿童型号,所以杰克就给我买了辆“詹姆斯”。色彩确实是差不多,但这并不是我真正想要的,我努力表示了感激,但失望的情绪还是一览无余地写在了脸上。“詹姆斯”最后没让我失望,我卸了一个车闸,去掉挡泥板,然后换上适合走泥路的新轮胎,把它改装成了一辆我眼中的“赛道”自行车。

一放学,我们就在格林庄的老地方集结,商量到哪儿去。到了夏天,我们最爱去庄边的韦河玩。每个人都去那儿,大人们也爱去,而我们小孩最喜欢去那里的一个小水坝。小水坝有一处地方水很深,大人们不让我们去那儿游泳,那几年在那里还淹死过几个小孩。水坝里的水在流入浅滩的地方形成了好看的瀑布,瀑布两边有小岩架和水塘,在那游泳和玩泥浆很安全。要是再朝里面,水就深些了,成了一个垂钓的好地方,我就在那儿学会了钓鱼。

露丝给我买了根入门级的鱼竿,是根竹制便宜货。它上的是绿漆,有个软木柄和像模像样的绕线轮,我从第一天拥有时就喜欢上了它。自那时起,我成了一个工具迷。光看着它我就很满足,以至于我平时把玩它的时间快超过我用来钓鱼的时辰。我们大都用面包当鱼饵。由于我们钓鱼的地方是渔夫们的地盘,我们得很小心地做到不碍他们的事。通常情况下能钓到一条白杨鱼我们就谢天谢地了,然而在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里,我竟钓到了一条肥大的拟鲤,足有好几磅重。一个正在上岸的渔夫还停下来对我说,“你钓到的这条鱼相当牛啊,”可把我美死了。

不去河边的时候,我们就到“富齐斯”,那是格林庄后面的一片树林。我们在那儿玩牛仔和印第安人,或者英国人和德国人打仗的游戏。我们把那儿变成了索姆河战役发生的地方,自己深挖了战壕,可以站在里面往外射击。树林里有块地方长满了茂密的荆豆丛,一个人在里面很容易迷路,我们管这地方叫“紫禁城”或“迷失的世界”。小时候,如果没有大孩子陪着,或者大伙结伴而行,我从来没敢单独进入这块“迷失的世界”。因为我真的觉得,如果我一个人走进去,就再也出不来。在那儿,我还第一次遭遇了蛇。当时我正沉浸在游戏当中,忽然听到一阵丝丝声,我循声低头望去,一条足有三英尺那么长的大蝰蛇正爬过我微微站开的双腿间。我一下子吓得浑身僵直。我虽然从没见过蛇,但是露丝非常害怕这东西,也把这种恐惧传递给了我。那条蛇真他妈吓死我了,让我做了几年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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