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出差(1)

和嘉越每晚通一次电话,现在是徐凯文的必修课。

嘉越总在电话里给他汇报每天的工作情况。

“女猎人,今天的狩猎战果如何?”

?徐总,今天我又卖了一个人,哈哈哈!”

他特别喜欢听嘉越这种兴高采烈的声音:“恭喜恭喜,记得我也在等着成为你的猎物哦。”

嘉越没有听出凯文的一语双关,傻乎乎地顺着自己的思路说下去:“等我收了钱就请你吃饭。”

“好啊,吃什么?”

“香辣蟹好不好?”嘉越尽挑自己喜欢的吃。

凯文眼前浮现出嘉越满嘴是油,一只手举着一只螃蟹夹子的形象,不禁笑出声来。

“请问徐总为何发笑?”

“啊,没什么。我觉得你吃香辣蟹的样子一定特别好看。就这么定了。”

嘉越愣了一下,发现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哇,不干不干,不行,我们换家有品位的吃,等我想好了再通知你。”

凯文说:“好啊,呵呵,你定就好了。”想了一下,还是决定把自己要出差的事情告诉她,“明天我要去北京,可能要去一个星期左右。”

“啊,去那么久干吗?”

“中央电视台的经济频道要给我们老板做一个专题,我陪同去,顺便见见北京的大客户。”

“哦,好啊。”嘉越的声音很失望。

凯文很想对她说“我会想你的”,但他控制住了自己的冲动。他还有一件事没做,所以他现在什么也不能说,不能表达。

徐凯文坐在?视的演播大厅。舞台中间,老板面对一群嘉宾侃侃而谈。这群嘉宾有管理顾问公司的,有投资公司的,他很怀疑这些人上节目的企图。慑于老板在业内的赫赫大名,这些人带着崇敬和讨好的态度开始了节目的录制。他很清楚老板的为人,好大喜功,喜欢夸大自己对于行业和中国民族工业的贡献。他抱着真正看一台好戏的态度,且看这些人如何表演。

果然,老板在节目开始不久后就自称“英雄”,并当场作诗。先背了一首给初恋情人的诗,再背了一首给前妻的诗,卖弄得不过瘾,还要求背一首写给新产品的诗,看得这帮嘉宾目瞪口呆。老板的诗才实在不怎么六,可又喜欢以文人自居,当众胡诌,出尽洋相。徐凯文想起了钱钟书的《围城》里,那首著名的描写月亮的诗:

圆满肥白的孕妇肚子颤巍巍贴在天上

这守活寡的逃妇几时有了个新老公

老板的诗虽然是原创的,水平却不见得高,和这首诗的搞笑程度不相上下,异曲同工。他充满激情、慷慨激昂地朗诵,底下的观众早已捂着嘴偷笑,台上的嘉宾欲笑而不能,张口结舌,表情惊喜。诗朗诵成了一个转折点,明明是一个采访老板的访谈节目,现在却成了这群所谓的高级顾问们展现机智和口才的场所。顾问们明着拍马,暗着讥讽,偏偏凯文的老板还?扬得意,成了这群人的调侃对象而不自知。原来大名鼎鼎的企业家水平不过如此,顾问们在仇富的心理不平衡中找到了一个突破口,主持人也找到了提升节目收视率的捷径,一伙人引着老板在自我吹嘘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节目现场气氛异常火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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