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打死这些没心肝的人”(1)

张家口四万日侨逃离兵燹之地的情景,作者在已经做了叙述。8 月21日清晨,从张家口车站开出的3列火车,于当天傍晚到达天津。

数千名饱受惊吓的日侨走出天津车站时,都松了一口气。但是,这些人的住宿和吃饭问题却一时得不到安排。带队的日本军政官员通知日侨们暂在车站广场等候,由他们先去和驻天津日军与领事馆联系。饥肠辘辘疲惫不堪的日侨们只得在广场上席地而坐,等候回音。

岂料那些军政官员离开车站后,竟把联系收容逃难日侨的事丢在脑后,到一家日本餐厅大吃大喝去了。

车站广场上的侨民久等不见这些人的踪影,不禁焦急,有些人便自告奋勇,前往打探消息。结果这些人走出车站广场不远,便在那家日本餐厅找到了他们。

于是一场风波由此而起。

这几个探听消息的人并未立即闯进餐厅痛斥那些官员们,而是叫一个人先跑回广场报信,其余人则守在餐厅门口,等待“援兵”。

片刻过后,数百名青壮年日侨怒气冲冲赶来,堵住了餐厅大门。由一帮人冲进餐厅,把那些开怀畅饮的官员们连推带搡地找出来,接见饥饿的人们。

二三十名酒兴未尽的官员一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懵懵懂懂地被侨民赶到门口,见马路上站着一片黑黑压的人群,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引起了侨民的愤怒。

数百名日侨叫嚷着、责骂着,抗议这些只顾自己的官员们。

为首的一位50多岁、头顶微秃的官员,喷着酒气,站在台阶上向侨民喊话,要大家静下来,听他解释。但他的话很快就被侨民愤怒的呐喊声打断。

一位40来岁的日侨上前说:

“车站上的几千人大部分没吃东西,连水都喝不上一口。另外还有好些病人躺在水泥地上急需救治,可你们不去联系安置这些人,却在这里大吃大喝,自己先饱口福,你们还有一点良心吗?”

一位女日侨站出来说:

“你们要知道,现在成千上万的人正在路途中一步一步地往前挪。好些人在逃难中失去了生命。想想这些,你们还能吃得下去、喝得下去吗?”

女日侨说完,一些日侨接着高喊:

“打!打死这些没心肝的人!”

煽动性的叫喊起了作用,日侨们开始向前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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