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阁下,我没有,”菲尔博士大声否认,赶紧放下他的手,但他全身发抖,眼里一抹泪意。
“我很高兴你这么说,但是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喔,是的,”博士只得实话实说,“您为什么要用墨水瓶砸教区牧师呢?”
“各位!”海德雷猛拍桌子,制止他继续说下去。他极力压抑住自己的情绪,借着收拢面前的文件恢复镇定。他继续说,“我根据从莫区巡官那里得到的资讯,整理案情。至于你,上校,可以为我们补充说明……我想知道的是,你跟狄宾先生的交情如何?”
“相交甚笃,老狄宾——”史坦第绪怀着戒心回答,“几个在印度的好友很熟。五六年前的某天他来拜访我,听_有一间接待所久无人住,他很喜欢那栋房子,想租下,一,住到……那个家伙性情乖僻的,凡事挑剔得不得了。无论猎的书籍或其他的知识,广博到超乎我的想像。他钟爱食——高级料理,”上校咯咯笑道,“但是,你得好好了解一这个人。”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史坦第绪解除戒心说:“为什么这么说。我打个比方,家伙常常醉得不省人事。只消喝半瓶勃艮地葡萄酒——多么究的酒——碰,就挂了。有一天,我临时起意去拜访他,见没戴夹鼻眼镜的老家伙在书房里,脚高翘在桌上,一瓶威灌掉了四分之三——他不胜酒力,醉了。哈,这是我见过的事。我叫他:‘喂,狄宾。’他回应我:‘嘿嘿嘿。’开始唱大吵大闹,搞得天翻地覆,接着……”上校忧心忡忡,“我这些并不是故意要丑化他的形象。我心想,他一定常在不知的情况下酗酒。他大概每两月就会无节制狂饮大闹一次。
什么关系呢?我不得不说,这么做能让他好过一点,我的=是,他也是凡人。为什么这么说,因为我在婚前也是这样史坦第绪咳了一声。“如果不会被人发现,这并没有什么了的。他肯定是不希望被人看见。面子问题。不小心被我庠之后,他要贴身男仆每天晚上坐在书房门外的走廊上,天每天晚上呢,他还没做好公诸于世的心理准备。”
海德雷紧皱着眉头。
“你想他究竟为了什么事烦心,上校?”
“他有什么事好烦的呢?真是一派胡言。他还会想
事?他是个鳏夫,享尽了荣华富贵……”
“请继续说,你还知道他什么事?”
史坦第绪坐立不安起来。“没别的了。你难道看不出来,他不怎么得人缘?他遇到了我的合伙人柏克,在我们出版社投资了一大笔钱,说他一直就想走出版这一行,他这么做了。他想出的都是没有人愿意碰的冷门书。你知道,就是那种某人的学术论文,耗了六七年完成的。装订起来有6时厚,文字行间的注记你看都看不懂,作者还每天跟你书信往返讨论内容。伤脑筋。”
“他有家人亲戚吗?”
史坦第绪通红的脸露出一丝满意的神情,旋即又不安起来。“我说,这种事一开始就扯不完……我又不得不说他的坏话了。是的,他有一个女儿,真是个好女孩,气质优雅,是那种你上街时看到会让你紧急刹车的女孩,”上校说,“好女孩,就算她远住在法国,还是无时无刻不惦挂着狄宾,真是何苦来哉。狄宾把她送到修道院去,直到她成年,也许是她真的很喜欢法国Ⅱ巴,谁知道。我跟狄宾说:‘好,好,她已经到了适婚年龄。’这个女孩跟小犬——”他斟酌着用词,“两情相悦。”
海德雷的目光移向在场的人,落在准备要开口说话的主教。海德雷赶紧接腔:“所以,你并不知道他有没有树敌?我的意思是,凶手可能不是你这个圈子里的人,你不认得弛?”
“老天,我当然不认得!”
海德雷继续说:“我问过他死亡现场的状况。根据莫区巡官从狄宾仆人和厨子那里得到的证词,以下是案发经过——”
他弄得纸张寨率作响:“他的仆人,雷蒙·施托尔说他大约7点左右回到接待所,应该是喝过下午茶——”